殿内的气氛又变得沉闷起来，安静得万分压抑。心思各异的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姜逸轩来了，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过去。
姜逸轩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面容看起来很憔悴，额头上带着斑斑驳驳的伤。脸色苍白如纸，疲惫黯淡的双眼下覆着一层青黑，像是大病了一场，或者重伤未愈。
他脚步虚乏，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
程钰随意地看了一眼，心口骤然一紧，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把姜逸轩关在一片漆黑的密室里，一关就是好几天，未曾亲自去看过。
不想看，也不敢看，怕自己看了会心软。
可是现在看到他如此狼狈不堪，心里还是下意识地会紧张，会心疼，会痛……
缓缓走进来的这个青年，除了身形又瘦了一点，脸色苍白了一点，面容憔悴了一点，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程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无可挽回，令他恐慌。
他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姜逸轩飘虚的步伐，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了他的心头，让他的胸腔泛起沉闷的钝痛。
然后他看到那个青年直直地跪了下去，叩首行礼，嗓音沙哑到了极点:“草民姜逸轩，拜见皇上！”
萧启皱着眉打量着跪在地上形容枯槁的青年，才两月不见，他与曾经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简直大相径庭。
他甚至无法将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青年与当初那个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起来。
是因为断魂散之毒吗？把他摧残成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萧启才回过神来，收起了脸上痛惜的神色，正色道:“姜逸轩，朕要问你，初五那天晚上，你身在何处?”
姜逸轩抬起头来，偏过头认真地想了想，不卑不亢地回答:“在我家，也就是被查封的姜府！”
程钰闻言瞪大眼睛，语气也急切起来:“姜逸轩，你……”
“你说什么?”
萧启冷冷地出声打断了程钰，神色变得阴冷，声音也沉了下去:“你胆敢私自跑去朝廷查封的府邸?”
“请陛下恕罪，草民遭人追杀，实在别无他法，情急之下躲到旧府避了两日，幸好得郎中令搭救，才得以在程府休养。”
“你是说有人追杀你?”
“正是！”
程钰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个家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想出言让姜逸轩闭嘴，可是陛下本就对他和姜逸轩起了疑心，此时说多错多，他只能暗自祈祷姜逸轩不要再说出更多无法挽回的话。
萧启死死地盯着姜逸轩，没有注意到程钰的异样。他沉思了片刻，问道:“什么人追杀你?”
“太尉，郑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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