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和陈荣煊没想到,这事经过萧挽秋的挑拨,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周围的众人,看他们的眼神愤恨又憎恶,仿佛在看什么蛆虫。

无数难听的话语如潮水般涌入耳中,冲击着两人的耳膜。

沈洲和陈荣煊两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

他们向来是站在那里呼风唤雨惯了的,有谁敢对他们出言不逊,那就掌他们的嘴,打他们的手,然后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就像刚刚的这对父女。

陈荣煊再看向还在不停磕头的老父亲,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此刻却像一张张催命符,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你们,一群贱民,你们竟敢口出狂言,小心我让人把你们统统抓起来,拔了你们的舌头!”

“还有你,你这个老东西给我起来,晦气!”

他惨白着脸,哆嗦着手指着如豺狼虎豹般看着他们的众人,因为紧张和恼怒,口不择言。

又狠狠踢了老父亲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老父亲口中发出一声呜咽,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阿莹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手早已不是自己的,脚也不是自己的,只剩下麻木的肌肉动作。

“爹!”

此刻看到父亲昏死过去,她才猛然惊醒,扔了手中的长枪,一个箭步跑过去。

然而身体机能早已到了极限,她跑步的动作一僵,然后两眼一黑,也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哗然,加上陈荣煊说要把他们抓起来拔掉舌头的话,此刻更是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彻底沸腾起来。

有人拿起桌上的碗砸了过去。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东西砸了过来。

陈荣煊大惊失色,他愤怒地指着那些人,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你们…你们这群贱民!”

声音很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唾骂声中,噼里啪啦的碗筷碎了一地。

场面彻底失控,混乱极了。

萧挽秋瞧了一会热闹,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沈丞相得到消息时,沈洲和陈荣煊及其他涉案人等已经被关在了巡捕营。

他差点没气昏过去。

让手下的人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他没有急着去巡捕营捞人。

而是让人准备了一根荆条,背在身后,然后去了皇宫,脱了外衣跪在御书房门口。

陈侍中此时也是气得差点晕厥,他对柳氏发了好大一通火,又听下人说沈丞相进宫负荆请罪去了。

他片刻也不敢耽搁,也背着荆条进了宫。

姜清桉这两日修养下来,精神头已经大好,浑身的疲乏劲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绿荷在一旁帮衬。

这时,一个婢女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老爷背着荆条进宫了。”

她的声音急促,说话也没头没尾。

听得姜清桉一脸疑惑。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她道。

婢女缓了口气,这才将下午在醉香楼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老爷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进宫了,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公子还在巡捕营关着。”

婢女一口气说完,大吸了口气。

姜清桉皱了皱眉。

这沈洲真是个不省心的。

可怜了沈丞相一把老骨头还要为他折腾。

她忽然想到了沈意。

如今沈意占着自己的身份,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正跪在御书房外,她又会作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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