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

无微不至?

风雨与共?

他县衙后宅之事,为何会传得连秦楼楚馆的人都知道?

常听人说?听谁说的?

他的后宅之事,又是谁传出去的?

一想到这里,林骋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县衙后宅房中之事都被传的沸沸扬扬,其他的事呢?

那些不得不在后宅才能处理的隐秘呢?

又被传出去了多少?!

林骋阴冷的目光慢慢对准满脸惊惶不安的蒋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多嘴多舌的妇人给掐死!

风雨与共……

蒋氏,不过一个卑贱的妾室,她有什么资格,能与他风雨与共?!

以往,他确实顾念着蒋氏前些年照顾自己的情分。

可方才,清婉的话提醒了他:身为妾室,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本就是分内之事。

有何情分可言?

可是这些年,蒋氏矜功自伐,仗着自己对她的另眼相看,明里暗里做了许多徇私枉法之事。

尤其蒋栋,一而再、再而三仗着蒋氏撑腰,打着他林骋的名号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如今更是无视他反复警告提醒,一直持续不断骚扰觊觎廖氏。

这个清婉,未必不是廖氏给他的一个提醒:对后宅妇人宠信太过,当心祸起枕边!

可蒋氏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放在县衙后宅,若是冷落了她,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除掉她……

杀一个人,总难做到毫无破绽。

若蒋家闹起来,终是于他官声不利。

想到这里,林骋阴沉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温声对清婉说道:“蒋氏的确劳苦功高,这些年,也是苦了她了。”

蒋氏的心慢慢放下,又忍不住得意起来,朝清婉一挑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清婉垂下眸子,掩去眼中那抹讥讽之色:蠢妇!死到临头还在得意!

蒋氏唇角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已听林骋说道:“说起以前,想想老爷我自从到了乌索,已经三年多未曾归家,也不知道家中情况如何。”

“夫人一人在家,上要侍奉公婆、下要抚育幼子,还要主持中馈,实在辛苦。蒋氏心细又能干,正好趁着年关,衙门事少,本官便派人送你回老宅。以后留在夫人身边,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蒋氏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期期艾艾哭道:“老爷……”

林骋脸色一沉,冷冷问道:“怎么,你可是不愿?!”

蒋氏心里一惊,连忙改口,“没有,妾,自然是愿意的。”

嘴里说着愿意,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妾就是,舍不得离开老爷,哥儿姐儿也还小……”

林骋立刻说道:“无妨,此次哥儿姐儿一块跟你回去。正好过两年,两个孩子也要开蒙,也让他们两个,跟在夫人身边好好学学规矩。”

林骋行事,也算雷厉风行。

第二日一大早,林骋立刻便喊了人,为蒋氏收拾行囊。自己则亲自盯着蒋氏,免得她气急败坏之下,再跑出去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

直到被“送”上马车,出了乌索,蒋氏才彻底明白:她的好日子,真得结束了!

她知道,这次是她插手廖氏的事,触到了老爷的底线。

可现在,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哥儿姐儿还小,不懂得此一去,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正兴致勃勃望着车窗外,还不时喊她一声,让她也瞧上一瞧。

马车外,单是县衙“护卫”就有十数人。林骋还特意又聘请了镖师,一路“护送”她们母子。

她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便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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