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气势汹汹而来,悻悻而归。

她看着马车里廖华裳命人给清婉姑娘收拾的包裹,心里又气又慌。

她阻止不了老爷纳新人。

有了新人,只怕老爷的心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放在新人身上。

她这个年华已逝的旧人,没了老爷的宠爱,很快就会被抛诸脑后。

清婉姑娘的身契在她袖袋里。

她想狠狠撕碎,却又不敢。

蒋栋弃了马,钻进马车,将簪儿赶出去后,喜滋滋问蒋氏,“姐,那廖氏跟你说什么了?她有没有提到我?”

蒋氏心烦意乱,怒声呵斥,“提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提的?你看看你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人家能看得上你?”

蒋栋一愣,顿时不乐意了,“不是姐你说的吗?要是弟弟能让廖氏点头嫁给我,你亲自求老爷替我们保媒吗?”

“家里那婆娘,弟弟都已经休了,就等着娶廖氏进门。这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蒋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你把弟媳给休了?你休了她做什么?你别忘了,当初为了给你娶妻,咱娘还给了方家五两银子的聘礼呐!”

那可是她当年在万大人府上,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

蒋栋更懵了,“不是姐你让我休的吗?”

蒋氏气哭了,“我何时让你休妻了?”

蒋栋据理以争,“是你说的啊,廖氏肯定不愿做妾,实在不行就让弟弟休妻,以正妻之礼娶她过门。”

蒋氏欲哭无泪,“那廖氏答应嫁你了吗?”

蒋栋又乐了,“那不得让姐夫给保媒吗?”

姐夫?

保媒?

呵!

蒋氏神情呆滞,喃喃说道:“你就别做那个梦了。以后,咱家的好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蒋栋瞬间瞪圆了眼睛,“这话怎么说的?姐夫犯事儿了?”

蒋氏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老爷今日,带了个狐狸精回府。以后这府里,只怕再无姐姐容身之地了。”

蒋栋长出一口气,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倒是觉得,姐你多虑了。你想啊,当初姐夫刚到乌索,可是全靠你精心照顾,才活了下来。”

他小声说道:“你可是姐夫的救命恩人!他就算不要谁,也不敢不要你。”

蒋氏一愣:对呀,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她与别的女子,到底是不同的。

不管是陈氏还是这位清婉姑娘,对老爷可都没有患难之情。

在老爷最难的时候,只有她陪伴左右,精心服侍。这份情义,是别人没法比的。

就算夫人在,因了这份情义,也得高看她一眼!

待蒋氏擦净脸上的泪水,重新收拾好情绪,蒋栋才凑上去,小声说道:“姐,你回去后,可千万记得跟姐夫提一提这事儿。”

蒋氏一边抽泣,一边骂道:“你是嫌你姐死得不够快是不是?这节骨眼上你添什么乱?”

蒋栋啧的一叹,“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在刚得了新欢时,心情是最舒畅,也是最好说话的时候。”

“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蒋栋一把拉住蒋氏的手,“姐,弟弟的幸福,咱老蒋家的希望,可就全仰仗姐姐您了。”

蒋氏将蒋栋的手拍开,吸了吸鼻子道:“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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