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玺……”我怔住,不可思议的傻看他,半晌没回过神。
黑无常闷咳一声,认真提醒:“冥玺,乃是冥界之主的王玺,为冥界最高掌权者所有,任何旨意加盖冥玺,整个冥界都要奉命而行,即刻生效。”
白无常道:“冥玺可一分为二,之前便是冥帝与白旻帝君夫妻俩一人掌一枚,后来冥玺便成为冥帝冥后共掌之物。冥玺在手,冥界都会认你为冥后的,比婚书那玩意还好使。”
“这东西……太贵重了!”
我根本、不敢要啊!
“你就把它当做你我成婚的信物便好,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给你不是让你承担任何责任,而是想让你有这个权利。你可以不使用,但你不可以没有。”
他说完,我还是迟迟没有回过神。
先是内丹,再是冥玺……他其实,一直在不停给予我安全感,想让我安心。
良久,我才用法术收下冥玺,接受他这番好意:“嗯,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见我收了东西,众人才暗暗松口气,乐颜姐姐举起红酒杯招呼我们:“红包都到手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今晚尽兴,不醉不睡!”
“不醉不睡……你是打算在老板这住下来啊。”
“瞧你这说的,年夜饭吃完还要守岁,守完岁都凌晨了,谁家让客人凌晨还往回赶啊!
再说大过年的,不能总往外跑,我们和紫阳老头商量好了,今晚就在冥王殿下这里住!
反正整个山庄都是殿下的,空房间那么多,我们还怕没地方睡觉吗?”
“你们今年怎么不去找东岳大帝一起吃年夜饭了?我记得往年你们都是蹭他们家的。”
“还说呢,他们家孩子忒多了,尤其是白君家的三个崽,一个比一个闹腾,每次过去玩,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他们折腾废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四个孩子玩在一起,简直就是翻江倒海,白君家的崽子没一个安分的,爱害人,鬼主意还多,去年我过去炸了我一身牛粪,前年跑出去玩把人家老屋子的土厕给炸塌了。
每年我从她那回去,身上都臭烘烘的,而且东岳大帝,虽然他每年都会发黄金给我们当压岁钱,可和冥王殿下比……
他抠啊,更重要的是,冥王殿下的家气派,还大,风景还好,首富的山庄哎,住进来就是享受……”
大家热热闹闹的谈笑风生,我吞下一口果汁,压住胸口刺痛。
感觉有热流从鼻腔涌出来了,我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捂住鼻头,悄然拭去扫兴的殷红鲜血……
年夜饭吃饭,大家聚在客厅里玩闹守岁。
我趴在长烬腿上,看着电视上放映的美食节目,昏昏欲睡的闭上眼。
“师父……”
“嗯。”
“天好像又冷了。”
他闻言,用眼神示意黑无常,黑无常将一件干净毛毯递过来,交给他。
毛毯被他裹在我身上,他温柔拍着我的肩,低哄:“嗯,夜晚的温度是更凉些,睡吧,等守完岁,我抱你回卧室。”
“好。”
我乖乖往他怀里再蹭蹭。
落在电视画面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浑噩合上眼睛,脑壳沉重——
“屋里的暖气都把我烘热了,门窗都紧闭着,一点寒气都没透进来,栀栀怎么还会觉得冷,冻得全身打哆嗦?”
“栀栀……不会出事吧,老板,你看她头发,这几天好像白的越来越多了。”
男人摸摸我的脑袋,压抑道:
“拂棠说得没错,这个孩子只会让她在这种时期身体越来越虚弱,为她徒添生命危险……
命司药仙子做颗去子药,记得、嘱咐她药效不能太猛,栀栀怕疼,要把对栀栀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最好,栀栀睡一觉,醒来就一切都结束了。”
“老板你疯了!这可是冥界的小太子,你怎么能给栀栀打胎呢!”
“王上,切要三思而后行!你背着栀栀给她用药打胎,她知道真相会承受不住的,栀栀已经对小公主心中有愧了,您难道还要她再愧对自己第二个孩子?!”
“本王没有选择,本王说过,只要能留住栀栀,本王可以什么都不要。”
“老板!”
“王上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事情、万一还有转机呢?”
“栀栀现在看起来与往日无异,精神尚好,可实际上元神已经虚弱不堪,她的元神之力连支撑她自己都不够,更遑论还要保护胎儿。
即便有本王的内丹在她体内,帮她分担孕育胎儿之苦,孩子此时对她来说,也是个巨大的累赘……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怀孕的这段时日有多辛苦,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精气一直在被胎儿吞噬消耗,再这样下去,本王保得住孩子,却保不住母亲。
本王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骨肉牺牲栀栀。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老板你……”
“小白,算了,既然王上心意已决,那我们照办就是。”
“可是栀栀她……”
“谁的老婆谁心疼,王上也是为了栀栀好。这些年王上为了保护栀栀,被大家误会的次数还少么?我清楚王上的性子,只要栀栀能平安活下来,哪怕栀栀恨他一辈子,他也没有怨言。”
“可……算了,属下等,遵命。”
除夕夜这一觉,我睡得的确沉了些,连半夜十二点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烟火声都没炸醒我……
新年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
睡醒那会子长烬还抱着我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小心翼翼从长烬怀里出去,蹑手蹑脚爬下床,披上外套。
临出门前还将被子往他身上盖严实些……
新年头一天,我在厨房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等他突然从后搂住我的腰时,我正好将养生鸭汤从砂锅里盛出了一碗。
“大年初一,就起这么早?我以为,今天夫人会缠着本王睡懒觉。”他的嗓音还携着几分没睡醒的朦胧感。
我端着汤碗,拿勺子,舀起来吹吹,转身把鸭汤送给他品尝:“大年初一当然要我家亲爱的老公一起床就能尝到老婆大人亲手做的养生汤啊!”
舀起一勺送到他唇边:“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荒废,师父,张嘴。”
他听话抿去勺中那口鲜香鸭汤,明眸染笑,满足夸赞:“夫人煲的汤,还是这样可口。每次尝到,都让我不由想起从前在五阳观,与夫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从前在五阳观……”
我接着再舀一勺送给他品尝,好笑道:“那时候,你是真没让我察觉到,你对我有男女之情。
我总觉得师父是把我当闺女养了,师父看我的眼神里一片慈爱,我做错事师父也不追究我的过错,我在外惹下的烂摊子也是师父第一时间出面为我收拾。
师父放纵我偷懒,任我不合规矩的胡闹……师父对我的疼爱,近乎溺爱,不问对错,出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我身边给我撑腰。
青阳师兄一开始可嫉妒了,连紫阳师兄都说你是单身久了想要娃了。”
“我比你年纪大,那时的你,本就年纪尚小,被许广海那群人关在水牢折磨了那么久,不但记忆受了损,心理也有了阴影,看见生人就会怕得发抖……
在本王眼里,你就是个不谙世事,却被本王连累,平白遭受那么多冤屈的无辜孩子……
本王爱你,但在爱你之前,本王得先帮你把那颗受伤的心补全,本王,得先让你拥有感知爱的能力。”
他伸手抱住我,把我按进怀里,温柔以待:“本王的栀栀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本王却没有珍惜她,让她受了伤,遍体血痕……
本王想弥补,但本王不能自私的一味要求她承受本王的爱与歉意,本王得先教她学会变强大。只有她自己强大了,才能面对外头的风风雨雨,坚韧不拔,不受损害。”
“所以那几年,你除了偶尔出来一次,教我法术陪我聊天,大多时间都是放养我。你是想让我自己学着长大,学着独当一面?”我吹吹勺子里的鸭汤,继续喂他。
他喝完点头:“嗯,其实那几年,我常在你身边,你学会鬼门十三针的那天我在,你用灵符召出赵灵官那天,我也在。
包括,你斗法赢了紫阳的六徒弟。你每一次的成长,我都伴着你。
栀栀,你很聪明,即便没有之前的那段缘分,你也是我最满意的小徒弟,我也会,控制不住的对你动心。”
“这辈子能遇见你,就已是天大的福气了。”我放下汤碗,腾出手搂他腰,乖乖将头枕在他胸膛上,心下一片温暖:“冥王殿下,得尔为夫,三生有幸。”
他默默执起我的手,亲密的与我十指相扣,眉眼柔柔:“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满心幸福的赖在他怀里不走,“等冥界的司药仙子研究出为我续命的丹药后,我就待在你身边安心养胎。拂棠外婆说,我的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宝宝。
我们造化神一脉向来一代只有一女,家族全是女孩,我之所以会怀上二胎,是因为蹭上了冥王殿下的气运。”
轻轻抚摸还未显怀的小腹,我内疚道:
“生下暖暖一年后,我就失忆了,直到我被玄门的人抓走,饱受磋磨,我才隐约记起我有个女儿。
可水牢中大刑加身我实在扛不住,所以后来你把我救回五阳观,我就算养好了身子,记忆也没有恢复,反而将在玄门水牢里的那段回忆也一并忘记了。
暖暖出生的时候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长烬,你会照顾好我们的两个孩子,对不对?”
他脸色倏然变了变,赤眸幽若无底深渊,无声将我往怀里按紧些,许久,才轻轻应了个:“嗯。”
……
初二中午,青阳师兄察觉到玄门联谊会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我本打算把从凤微雪那收回来的五阳观镇山冰刃还给师父的,但谁知长烬这家伙竟大方的直接将法器送给我防身了,还特意给了我几枚解冰刃之冰毒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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