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晨光熹微,车骑将军府外便传来一阵喧闹。刘彦刚起身,正由貂蝉侍奉着整理衣冠,听闻声响,相视一笑,眼中皆是期许。

“想必是工匠们来了,夫君这几日可盼到了。”貂蝉浅笑低语,手中动作愈发轻柔,仔细抚平刘彦衣袂上的褶皱。

刘彦颔首,大步迈向正厅,貂蝉莲步轻移,跟随其后。诸葛亮听得消息,也跟了上来。这几日之间,诸葛亮一手把控造纸之事。如今的诸葛亮,比刘彦更要上心。

几人入得厅中,只见一众工匠鱼贯而入,打头的老工匠满脸喜气,斑白的须发都似染上了几分朝气,手中捧着一叠纸张,后头的年轻后生们或抬着木箱,或抱着成捆的纸卷,人人面上皆洋溢着自豪与兴奋。

“将军,俺幸不辱命呐!”老工匠高声喊道,声若洪钟,几步上前,将手中纸张郑重置于案几之上,而后单膝跪地,后头众人见状,也纷纷屈膝下拜。

刘彦忙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急切地落向案几,那叠纸张在晨光透窗而入的映照下,泛着质朴而匀净的光泽。他伸手拿起一张,触感绵柔却不失韧性,轻轻抖动,只闻细微簌簌声,纸页平整顺滑,并无毛糙或褶皱之态。

“好,好啊!”刘彦连赞两声,转头望向工匠们,眼中满是赞赏,“诸位辛苦,且细细与我讲讲这其中门道。”

老工匠起身,清了清嗓子,抬手比划着说道:“将军,前几日分拣原料时,我等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那麻头杂物剔得干干净净,破布纹理、质地细细甄别,烂渔网也拆解梳理得顺顺当当,投缸浸泡后,按您吩咐的时辰搅拌、捞取,再经捣料,我等几个老家伙轮番上阵,使足了劲道,用杵臼把原料捣成细腻纸浆,这可费了好些功夫,为的就是让纤维匀实呐。”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结实却布满淤青的小臂,那是多日劳作的印记。

一旁年轻后生忙递上一个木盆,里头盛着还未制成纸的纸浆,“将军您瞧,这浆水如今细腻得很,似米糊却更有黏性,全赖前辈们把控火候与力道。”后生恭敬说道,眼神满是崇敬看向老工匠们。

众人围拢过来,老工匠接着讲:“而后便是抄纸,这一步最是讲究,我等特制的竹帘,宽窄、疏密都经反复调试,轻舀纸浆,手腕得稳,缓缓荡平,让浆水均匀附于帘上,再倒扣揭帘,一张湿纸便成了,起初后生们不得要领,糟蹋了些原料,好在练着练着,手法渐熟。”

有个面皮黝黑的年轻工匠挠挠头,腼腆笑道:“是啊,将军,那几日我夜里做梦都在舀浆、荡帘,如今终是能做出平整纸张,也没辜负师傅的期望。”

再看那案几上的成品,色泽米白,凑近细嗅,有淡淡草木清香,纸边裁切齐整,不见毛边碎屑。刘彦翻看着,不住点头,貂蝉在旁,也伸手轻抚纸张,眼中满是惊叹,“诸位当真是技艺精湛,这般良纸,学宫工坊有了它,定能广印典籍,传承文脉。”

老工匠们听闻,笑得愈发开怀,又从木箱中取出一大叠纸张。

“将军,我们还试着用这新纸书写,可谓十分顺滑,墨汁渗透恰到好处,不洇不散,供学子们使用正合适呐。”

老工匠们言罢,相视一笑,打头那老工匠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满是期待地拱手说道。

“将军,今这纸既成,且品质也可谓上佳。俺们大伙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将军留些些子在这纸上,往后俺们也好跟旁人讲,这良纸初创,将军是头一个品鉴赐墨的,也算给咱这造纸事儿添个彩头,留段佳话嘞。”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附和,年轻后生们眼里闪着光,满是热切,皆眼巴巴望着刘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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