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星汉闻言,心中思绪涌动,却不敢轻易附和。

沉吟片刻后,他低声说道:“师尊,我怀疑此人或许有天眷加身,甚至可能是某位大人的执道者。”

“天眷加身?”吕修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比刚才更为郑重。

龚星汉点了点头,语气低沉而谨慎:

“天道循环,阴阳轮转。玄冥宗的气运一旦跌至谷底,必有一线生机破空而出。这就像寒极生阳,枯木逢春。以何希言目前的表现来看,他既能斩蟒龙行,又能破掉两位尊者的因果手段,要么是有天眷庇护。”

他抬眼看向吕修,语气略显凝重,“要么,他是某位神灵注视的执道者。他丹田内的玄珠,绝非寻常之物。”

吕修闻言,眉头轻锁,目光深沉:

“天眷所指,成败荣枯皆系一身,走这样的路,注定波折不断。执道者,呵,若真是如此,他所承之命,怕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龚星汉低下头,神色复杂,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和沉思:

“正因如此,我才想用隐云居士的后人来试探他一番。我当年推算过,丘氏一族将有大兴之兆,若二者相杀,必见真章。”

吕吕修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位弟子。

他沉默片刻,有些话终究没有立即说出来。

推算这种话,从龚星汉口中说出,总让人觉得有些荒唐。

剑修本就锋锐,讲究一往无前,偏偏推演这种术法与剑道毫无关联。

而这个弟子就是喜欢给人算命,虽然算的一塌糊涂,不知道算废了多少法器。

“推演之术,尤需谨慎。”吕修语气平缓,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既有此自信,便要多加小心。莫要被人看破算计,反受其害。”

龚星汉正色道:“师尊教诲,弟子谨记。”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蟒龙行死前一年,便已与隐云居士的后人联手。我认为,这是大兴之兆。若真有因果纠缠,必定能看出端倪。”

当初宗门让吕修去寻找两位尊者转世身,其实也没报多大的期望,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只是吕修有自信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就让自己徒弟全权负责了。

吕修低头沉思了一阵,似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讨论下去。

他缓缓抬头,目光转向远方的山巅,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如何看灵昭派此举?”

龚星汉闻言,神色渐凝,语气低沉:

“灵昭派截断荆湘,看似在扩张地盘,实则是将蜀地、东都和江南彻底隔绝了。我看是有些人太等不及了,居然直接把太和真人推了出来。”

他语气更显冷肃,继续说道:

“灵昭派占据的地盘,灵气如今异常浓郁,尤其是阳陵一带,那里的火行灵气几乎浓烈到压过天地平衡的地步。”

“看来,太和真人是真舍得下本钱。”龚星汉冷笑一声,“不知道他在地下埋了多少灵物。”

吕修摇了摇头,语气淡然,仿佛并未对此感到意外:

“太和道友寿元将尽,若不借此机会尽力培养后辈,也别无他法了。否则他这一脉,怕是要失了传承。但这种路数,未必长久。”

龚星汉点头,低声道:

“灵昭派这胆子也太大了。”

吕修沉默片刻,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带了几分深意:

“太和道友的算盘如何,与我们无关。至于玄冥宗的小辈,既然你认为他是天眷之人,那便去帮他一把吧。”

吕修负手而立,目光深远:

“若他有天眷,那便是极好的。就算没有,将来破空山那转世之身修到筑基,也足够在灵昭派的地盘上插下一根钉子。”

龚星汉微微躬身,铿然应道:“弟子遵命。”

话音未落,龚星汉已是飞身而起,

吕修负手而立,目送龚星汉飞天而起,金气如长虹贯日,直冲天穹。

如同一柄无形的巨剑,那金气所凝的剑意压迫得周围的云层在顷刻间崩散,露出一片湛蓝的晴空。

那道剑光如流星坠地般消失在东方的云海中,金气渐渐散开,化作无形的余波向四周激荡出去。

霁霄峰上,一片草木随风而动,金气牵引的风声犹如利刃划过,似要将整座山峰撼动。

吕修站在原地,目光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四散的金气。

他抬起手,指尖随意一点。

霎时间,天地间的混乱骤然静止!

那些剑意化作的金光,仿佛被某种规则扭曲,一缕缕、一丝丝地倒卷而回,重新归于霁霄峰之上,最终被吕修收入了袖中!

他负手而立,目光微微眯起,喃喃道:

“天眷、执道者、大能转世……这世界上从来不缺这些所谓的天命人物。可真正想要走到最后,还得靠手中的三尺青锋啊。”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没在霁霄峰的山林之间,只余下山风拂过松柏的声音,似在低声应和着那一抹天外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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