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金德灵物都开始短缺,灵器法宝纷纷涨价。
各地修士、豪强趁机崛起,地方势力蠢蠢欲动,局势愈发混乱。
他王武宁不就是因为顾忌局势越发不堪,才借县丞之位,暗暗为王家摄取利益吗。
陈宗礼笑着离开县衙,一锤一锤地拍在何希言的胸口,带着几分揶揄和感叹:
“行啊,老何,你怎么说服钱元达那个老小子的?我还以为他是个油盐不进的顽固。”
何希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算什么说服吧。钱元达当初不愿意帮顾惜之,不过是因为顾惜之是个外来的流官罢了。流官自然没有根基,来了也不过是过客”
陈宗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所以,你打算在这瑶河县扎根,情况就不一样了?”
何希言眼神微微一沉,仿佛看透了什么:
“是啊。我与顾惜之不同,我是打算在此地长久立足的。”
陈宗礼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
“那老小子打的算盘倒是精,看样子他这回倒是看准了。”
何希言轻叹一声,目光远远望向县城的方向,神情平静而深邃:
“他这个年纪,前路早已断绝,修行再无寸进。又想为自己的儿孙谋条出路,不愿意看到瑶河变成融和山庄或者王武宁的私产。”
陈宗礼听到这话,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冰冷,缓缓点了点头:
“这些年我暗中调查,才发现融和山庄的背后,简直触目惊心,他们不过是将恶行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而且这些年逐渐把手伸进了几个县城里面,开设分庄。”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继续说道:
“采集怨气、圈养凡人、暗地里种植噬心藤……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一个山庄能做到如此地步。更可怕的是,他们行事要比黑沙帮隐蔽多了,背后还有玉锋派撑腰。这些年控制了无数生意,当初黑沙帮都要挤破脑袋加入进去,更别说现在。”
何希言目光微微闪烁,淡然开口:
“所以我才要王武宁签下调令,调动县城的资源,固然是为了行动方便,但更重要的是要立威。再说玉锋派这些年也没有怎么敢和他们联系,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何希言也暗自感叹,融和山庄的发展速度让人惊叹,而这背后所展现出的组织力与资源掌控能力,分明就是前世那些企业的雏形。
因为修士众多,融和山庄极具扩张性。垄断了资源,控制了交通,甚至渗透到了地方的权力结构中。
与融和山庄相比,黑沙帮看上去简直像是原始粗陋的遗迹,只会设卡拦路、截杀来往富人。
......
县衙后堂,气氛压抑沉重,灯火微弱,映照着两张紧绷的面孔。
王武宁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他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语气低沉而不甘:
“钱县尉,你为什么要站在他们那边?就算要动手,也得和我先商量商量吧!”
钱元达听完这质问,沉默了片刻。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家就是想以堂皇之势压服,根本不打算给你我回旋的余地。”
他缓缓抬眼,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感: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商量?但现在的局面,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那也至少先知会一声,就这样任由两个小辈去闹。”
钱元达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我和你不一样,没有天赋,也没有什么宗族,这七层的修为,都是靠着无数丹药堆上来的。我的修行路,早就走到头了。”
王武宁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五十多岁的同僚,以往的油滑与世故仿佛褪去,只剩下满脸的疲惫。
钱元达轻轻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小印,目光中带着几分苍凉:
“我的玄珠「石祈雨」,是用一种具有灵性的石犬雕像炼制而成。所以陈宗礼骂我守户犬,他说得没错。我在这县城待了几十年,只想守住这一块地界而已。”
这话让王武宁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拳头紧握。
他依然不甘:“守住,你知道他们去招惹融和山庄,会有什么下场吗?”
钱元达声音也变得干脆起来:
“这些年你我都看在眼里,朝廷连江南都有些控制不住了,而我也守不住这县城了,当初黑沙帮行邪法,就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既然如此,我只能趁着嘴里还有几颗牙的时候,尽些力。”
听到此言,王武宁的愤怒渐渐消散。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多了些无奈:“那你觉得,何希言真的能解决融和山庄吗?”
钱元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远方,仿佛看见了无法预测的未来。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点头,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杀了褚江生,如果我们不试,那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武宁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站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曾经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可如今,现实却让他不得不面对无奈的选择。
他看着钱元达,声音低不可闻:“希望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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