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的权益,自己不去争,然后指望好事会像雪花似地,总有一天落在自己头上,这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吗?不是自欺欺人吗?

做人就是该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然后奋不顾身的去争、去抢。

想穿漂亮衣服、想吃好东西、想飞上枝头作凤凰,这有甚么丢人的?所以为甚么要藏着掖着、退缩忍让?

想要甚么?去争就对了!

纵使可能因此万箭穿心,也比在那阴暗的角落洗碗洗菜,苟延残喘活着为强。

需知天上的流星虽然转眼即逝,但至少曾经光彩夺目过!

善纯应是受这样的哲学熏陶日久,所以整个人有种张扬的感觉。

这与金珍自进宫起被教导的低调哲学,可谓南辕北辙。

照道理,金珍跟善纯应是互不相容、彼此看不顺眼、老死不相往来的二个人。

但不知为何?二人却愈走愈近,形成手帕交,感情好得很。

或许是因为二个人都还年轻,对人与事的成见没有那么深,包容性较强,懂得欣赏与自己不同的人。

所以,金珍就像一个小心谨慎的姐姐,轻声对着一个毫无所惧的妹妹说:

“不知道。里面好像有人,但问了也不吱声。”

善纯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进去看看啊!”

话说完,善纯就欲推门往里走,但却被金珍一把拉住。

金珍问:“你怎么没跟方怡姊她们往醉月湖走?”

金珍这么问其实有些无礼,只是姑姑在旁一脸寒霜,所以才会暗示善纯应去跟方怡一块走。

玉翠一直不喜善纯的师父—陶姑姑,金珍也不知原因?或许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金珍感受得到二人之间的对立,所以在玉翠面前,她也不敢跟善纯表现得太过亲密。

但善纯似乎不太理这些隐藏的小心思,她大剌剌地说:

“一大清早,一堆人挤在醉月湖干嘛?这不是摆明有问题吗?”

玉翠在旁一直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原本认为以她这种张牙舞爪的德性,能在宫中活到今天,实在是奇迹;更时常担心金珍会被她拖累,不喜她们走得太近,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会动心思盘算的。

金珍见姑姑没有赶人的意思,遂又问:

“那妳原本打算躲哪去?”

善纯想也不想地就回:

“肉坊啊!总不能躲这里吧?”

金珍闻言,又紧张地看了看姑姑;原本想着,善纯会回说:不知要躲哪?如此就可带上她一起走。

没想到她要去肉坊也就罢了,还嘲讽地说:总不能躲这吧?幸好姑姑不是要躲柴坊,否则就又要得罪人了。

善纯从来不懂话说三分的道理,她继续说道:

“拿柴火是太监们的工作。”

金珍皱起了眉头。

她当然知道:宫女会被派去领肉,但不会被派去领柴火,躲在柴坊等于自打嘴巴。

但善纯就是不懂低调,让她这个做姊姊的十分担心。

善纯总是锋芒毕露,不懂遮掩。

是,没错,善纯确实才思敏捷,金珍很以她为荣。

但她太爱出风头,结果让跟在她身边的人都像布景似地,只是在衬托她的光芒万丈而已。

试问:这样谁还愿意跟她走在一起?

除了金珍以外。

玉翠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金珍与善纯互动,似乎明白金珍其实并未受善纯影响,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金珍与善纯亲近,并非羡慕站在C位的光采;也想学着出风头,显摆自己,引人注意;金珍其实跟自己一样,也只是在担心眼前这位小姑娘而已。

所以,她放宽了心,低声说道:

“禁卫军马上就要查到这了,咱们快去肉坊吧!”

金珍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她拉上善纯,就要往外走。

善纯有些不情愿,难得碰到今天这样的怪事,怎能不去一探究竟?她依依不舍地试探问一下:

“不进去看看?”

玉翠与金珍一起摇头。

不过,就在此时,柴坊内又传出了撞击声。

这是善纯第一次听到此声响,不像是动物,也不像是人弄出的声音,她显露了极大的好奇心。

玉翠解释:

“可能是黑叔在里面……”

话一说完,她跟金珍就拉着善纯要离开。

这小姑娘太野,不能事事由着她,需要压着点,玉翠心里如是想。

但善纯没那么容易就范,她出声朝柴坊内问道:

“黑叔……是你吗?……”

实情到底如何?自己没确认,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罢休,善纯觉得必须自己问过才行。

但柴坊内又回复安静,并无任何回应。

那声响就像在做弄人似地,妳问它话,它不理妳;等妳转头要走,它就又出声挑衅。

这使得善纯更想一探究竟。

但玉翠与金珍拉着善纯,还是要走。

此时,撞击声再度响起,且这次还是砰砰,连续二声,挑衅意味更浓了。

善纯决定不再善罢罢休。她卷起了袖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嘴巴也像是在念念有词地说道:

“老虎不发威,被你当成病猫,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

善纯甩开了金珍,然后,一把推开了柴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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