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路顺风顺水地被小D扶上了公司第一交椅的高位后,我真的好担心儿子不能胜任而辜负了小D的无私付出和厚爱。好在在小D的暗中协助下,他又做成了一个大项目,除了为公司挣得可观的利益外,还为公司以后的长足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让公司里原本还对他的能力持有怀疑态度的人一下子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唯他马首是瞻,对他的指令更是坚定不移地坚定执行,那些得了好处的股东更是开心,他们就像小D说的那样,谁管公司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的钱生钱,只要让他们得到实实在在地收益,他们是不可能反对的,要是有谁敢反对他们的财神爷,他们都敢跟谁玩命。

就这样儿子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就把他的位置坐稳了,小D看儿子在公司的位置已经稳固到了不可动摇的地步,她也放心地把公司全权交给儿子打理,她再也不用垂帘听政后,整个人更加精神阳光,自从儿子做了总裁后,小D只是对儿子犹豫不决的重要事情从旁提醒一下,具体的事全让儿子去办,她从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后,着重养护我们的身体,我们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儿子是一天比一天忙。小D彻底放权时,她还不忘提醒儿子除了自己的能力外最好找到一个或几个利益共同体,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哪种,商无政不长,政无商不稳。之后她自己就开始真正的修身养性,在家看看书,带我和干妈出去旅游,我们三个人的日子过得精彩有趣,我和小D都沉浸在幸福快乐里时,干妈很煞风景地说:“我说你们俩现在身体也好了,人也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我看你们再去张罗一个吧,没男人的家毕竟是不完整的。”我笑着没说话,心想谁说女人的家必须要有男人才完整,我们这不是比与男人生活在一起还要开心嘛,我正想着,小D却说:“谁说我们家没男人了,小A不是男人呀?”

“小A是小男孩儿,是你们的儿子,我说的是你们的另一半,我这把年纪了,说哪天走就哪天走了,我走了以后你们怎么办呀?得有个人贴心照顾你们吧。”干妈担忧地看着我们说。

“我不想对男人这个群体有过多的评论,就我所经历的事和接触过的男人,我还真不敢恭维,我对男人过敏,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被男人打扰,姐姐,你呢?要老树开花吗?”小D揶揄地看着我说。

“还老树开花呢,开你个头呀,我跟你一样对男人过敏,而且是严重过敏。”我想到老A在我生命最脆弱心理最绝望时做的那些事,杀男人的心都有,哪还有心思跟男人再谈情说爱,我是被他一个就伤得够够的了,我是绝对远离男人的主,怎么可能还会再想嫁人结婚呢?

“我知道你们以前被男人伤过心,那是你们运气不好,没遇到好男人,现在你们的霉运都走完了,会遇到心疼你们的好男人。”干妈还不死心地劝说我们放弃不婚的固执想法。

“我从来不否认好男人很多的事实,好男人很多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我以前上班学安全一样,安全事故的发生率是万分之一,一旦发生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就是百分之百的非死即伤,婚姻也跟安全事故一样,不幸的婚姻就是事故现场,所以我不抱侥幸心理。”我笑着对干妈说。

“我赞同姐姐的说法,干妈,你放心,就算没有你了,我们还有小A,他会给我们收尸的。”小D笑着看着远处说。

“你们俩就知道拖累小A,他工作那么累,哪有时间照顾你们。”干妈心疼儿子不满地看着我和小D说。

“哦,你不想我们没人照顾又怕小A照顾我和姐姐受累,那你就活一百岁照顾我们就好了,反正你是我们的妈妈,照顾我们是你的责任也是义务。”小D笑嘻嘻地扶着干妈的肩膀说。

“行,行,行我活一百岁照顾你们俩个讨债鬼。”干妈慈爱地拍着小D的手看着我们俩说。

开心的日子在我们静好的岁月里开出了花,我们出去游山玩水后,家里就只剩下儿子,虽然家里有厨师和保姆专门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但干妈每次在我们离开前都要把家里的事仔仔细细地交待一遍,让他们对儿子的生活要尽心尽力,不能有半点马虎,要是被她发现他们在工作中有任何疏漏,她就不是要扣他们钱的事了,就是要他们走人的事了,几个人如果照顾一个人都照顾不好,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干妈每次都是丑话说在前面的。他们看在高工资低劳动的份上,每次都按干妈的要求做好,大多数时候是超标准完成,毕竟这么好的差事这么和善的主不好找。儿子如果不能回家吃饭的话,秘书会打电话给厨师,让他们不做饭,如果没打,他就按时做好饭菜准时准点地开饭,这样儿子在家吃完午饭后还可以在家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下午两钟再去公司上班。儿子从小就经历过他爷爷得癌症那痛不欲生的场景,现在又经历我和小D抗癌的痛苦历程,所以他现在在我们的要求下他也开始注重身体的保养了。

公司虽然是儿子全权打理了,但每次都会在我们回家后,第一时间将公司的事汇报给小D听,小D每次都找借口说她累了不想听他的汇报,她说她既然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了,那就由儿子做主,她不再有任何意见,但儿子等她休息好了之后,还是很固执地汇报给小D听。在儿子心里,现在这公司虽然在他名下,也由他管理,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公司就是他的,在他心里他只不过是帮小D打工,他就是一个领工资的职业经理人而已,不能说给他了就是他的了,就可以任意妄为肆无忌惮不把小D放在眼里了,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小D给他的可不是一口井,而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大公司,他怎么感激她都不过份。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哥和三弟了,虽然我们经常在网上聊天,大哥的身体经过治疗后还算稳定,而三弟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他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人更加瘦了,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中气十足了。

我和大哥约好去看三弟,小D有她自己的事要做,她从来不参加我们这个由癌症组成的群体,她说她不想在死亡中浪费时间,那种颓废后又振作,振作后又颓废的事她受不了,她不想像我那样要么在崩溃中自愈,又在自愈中崩溃,虽然每次的自愈后我会比以前的自己变得更强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不强加不盲从能求同存异大家彼此尊重开心就好。

我们再次见到三弟时,他还是在医院里,这一次他很虚弱了,疼痛和饥饿已经让他说话有气无力了,他很饿,但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吃什么吐什么,尽管他有很顽强的生命力,想通过拼命的吃能活下去,但被堵住的食管已经吞咽不下任何食物了,吃了也不过是白白增加他的痛苦,但他饿呀,他想吃,他的家人就随他的意让他吃,尽管都知道,他已经吃不进去东西了,但都还幻想着。我们第三次去看他时,他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了,医生说三弟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让他家里的人做好准备,人随时都有走的可能,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很难受,但这一次我一点都不难受了,我在心里反倒替他感到高兴,他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他家人也跟着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重新过上自己想要的新生活。

这次我不难受了,大哥好像心情很沉重,郁郁寡欢地样子很是让人心痛,他跟三弟不仅仅是同病相怜那么简单了,他们建立起来的生死之交早已让他们的命运紧密联系起来了,仿佛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一样。三弟这一走他不仅少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还少了一个可以和癌症并肩作战的战友,一个精神支柱。

“大哥,你很难过,是吗?”我明知故问,但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你难道不难过吗?”他看着我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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