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凝视着叶若依,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她微微皱眉,轻声问道:“这是何意?”
无心神色凝重,娓娓道来:“你可知,萧瑟与雷无桀缘何被人穷追不舍、亡命奔逃?盖因二人行踪不慎走漏风声,被人暗中泄露。当下,有人正快马加鞭,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往天启。只是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在即将踏入叶府的前夕,竟被人半途巧妙截获。而这暗中传递消息之人,正是这个美人。”
唐莲面露疑惑,不禁发问:“萧瑟与雷无桀当真如此举足轻重吗?”
无心闻言,目光一闪,冷不丁抛出一句:“唐怜月可曾一直命你于雪月城内静候一人?”
唐莲猛地一怔,旋即神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惶,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你难道是指……”
无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笃定:“没错,正是你心中所想。你翘首以盼之人,已然出现在你身边。”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唐莲,继续说道,“纵使他隐匿身份,改头换面,可只要他姓萧,就永远都不会改变。”
唐莲面色沉郁,额间川字纹愈发明显,双眸紧紧锁住无心,质问道:“如此隐秘之事,你究竟通过何种途径探知?”
无心脸上浮起一抹狡黠诡谲的笑,轻启薄唇,悠悠说道:“不过嘛,全仰仗那只千里传讯的信鸽罢了 。”
唐莲周身气血翻涌,额上青筋微凸,正欲发作,一股彻骨寒意自脊背蹿升,恰似寒芒在背。他反应迅猛,身形如电,瞬间转身,只见眼前矗立着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敞衣猛男。那男子仿若一座巍峨铁塔,周身散发着冷硬的气场。手中的金巨刀,刃如霜雪,刀身上流转的光芒,似能割破空气,威慑力十足。
唐莲心中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束衣剑,金巨刀,这赫然是江湖上恶名昭着的杀手——冥侯!
唐莲反应迅疾,足尖轻点地面,借力高高跃起,身姿轻盈仿若飞燕掠水。未作丝毫迟疑,双指并拢如剑,从袖间夹出两片寒光凛冽的指尖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冥侯迅猛飙射而去,指尖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冥侯目光一凛,反应同样敏捷,脚下步伐灵动,一个侧身闪躲恰似游鱼滑水般巧妙避开锋芒。紧接着,他手臂发力,将手中那柄金巨刀高高扬起,刀身裹挟着千钧之力,自上而下猛地劈下,恰似一道金色闪电划过虚空,精准斩向来袭的飞刃,只听“咔嚓”几声脆响,两片指尖刃瞬间被斩成无数细小碎片,化作碎屑四散飞溅 。
唐莲面色一沉,心底涌起一阵懊恼,低声咒骂:“可恶!”不过几月光阴,再次狭路相逢,眼前这个杀手冥侯的武学造诣竟有了质的飞跃,如今看来,今日这场恶战,恐怕比预想中还要棘手。
无心斜倚一旁,眼睑微抬,神色疏懒,轻启薄唇,悠悠吐出二字:“冥侯。”声线散漫,却似携着无形的威慑。
冥侯听闻,浑身一震,正挥舞的大刀猛地定格在空中。他迅速回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紧接着,双脚一并,身姿笔挺地伫立,神情冷峻如霜,面沉如水,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 。
唐莲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脱口问道:“你们竟属同党?”
无心气定神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地开口:“没错,是我提前安排他在此处待命,配合我们的行动。”
唐莲心底疑云翻涌,目光如炬,再度审视冥侯。只见冥侯周身气势沉凝厚重,不难察觉其功力已然有了质的飞跃。然而,他的神色却透着几分木然,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显得极为怪异。
唐莲按捺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缓缓靠近,试图探寻其中缘由。哪曾想,他的举动刚有一丝端倪,冥侯便如惊弓之鸟般有所警觉。
刹那间,冥侯的眼眸陡然一凛,周身寒芒一闪,迅速攥紧手中那柄金刃,刀身微抬,摆出御敌架势,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无心神色闲适,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轻声说道:“他如今心智迷乱,意识全无,仅存的唯有身为顶尖杀手本能的警觉。你千万不可随意靠近,免得触发他的应激反应,徒增变数。”说罢,他将目光投向冥侯,声线沉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冥侯,收刀。”
唐莲满脸惊愕,眼中满是探寻之色,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怎么对你这般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其中到底有何缘由?”
无心两手一摊,露出无奈的神情,感慨道:“其中缘由繁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是……””他话锋一转,脸色骤变,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
只见冥侯不但未遵令收刀,指节更是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将刀柄握得越发紧实,周身杀气仿若实质化的浓雾,疯狂翻涌弥漫。
无心心头一紧,急忙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裹着裘衣之人稳步走来。裘衣随风猎猎作响,宛如暗夜中涌动的乌云。那人头戴斗笠,帽檐低垂,隐匿住面容,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其手中拎着一柄巨剑,剑身宽阔,寒光凛冽,和冥侯的巨刀不相上下,每迈出一步,沉重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 。
无心目光紧锁来人,神色凝重,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这是何方神圣……”
唐莲喉结滚动,强压下内心的震撼,满是惊叹:“此人气息雄浑,实力深不可测!”
无心面色沉郁,郑重颔首,语调低沉:“确实可怖。”
那神秘人步伐徐缓,每一步落下,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尖,无形的威压呈几何倍数攀升。
依偎在唐莲胸膛内的叶若依,承受不住这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孱弱且痛苦。
冥侯更是被这股威压激得气血翻涌,体内的杀气如决堤的洪水,肆意奔涌。他的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暴突,仿若要冲破皮肤。双目圆睁,眸中凶光毕露,犹如一头被困绝境、濒临发狂的猛兽,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危险气息 。
无心看向唐莲,眼中满是期待:“唐莲你说你好歹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见多识广,你可看得出这神秘人究竟是何来历?”
唐莲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内心的波澜,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调侃,半开玩笑道:“你还不如指望那飞鸽传书,来给咱们答疑解惑呢,”
无心闻言,不禁莞尔,点头应道:“你这话倒是在理,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将它放走。”话音刚落,气氛陡然一紧。
冥侯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浑身肌肉紧绷,牙关紧咬,周身气息紊乱,原本沉稳的站姿瞬间被打破,毫无征兆地向前跨出一大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的神秘人,那模样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即将失控。
无心见状,脸色骤变,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暗叫不好,不假思索地大声喝道:“切勿冲动!快停下!”
转瞬之间,冥侯浑身迸发出一股狠劲,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般高高跃起,双手握紧那柄威风凛凛的金色巨刃,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神秘人迅猛劈砍过去。
一时间,凛冽刀气肆意纵横,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气势骇人。
可眨眼间,战局突变。神秘人镇定自若,轻抬手中巨剑,看似随意的一挡,却生出一股磅礴雄浑的力量,恰似汹涌海啸扑面而来。冥侯根本无力招架,整个人被这股巨力狠狠击飞,在空中狼狈翻滚数周。
落地后,冥侯脚步踉跄,连连后退。为稳住身形,他拼尽全力把巨刀狠狠扎向地面,刀身没入泥土三尺有余。即便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仍推着他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沟壑,约莫十丈后,才堪堪稳后退的趋势。
冥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雨般滑落,湿透了衣衫。他颤颤巍巍地伸手紧攥刀柄,试图将刀抽出。然而,手臂却止不住地发抖,每一丝用力都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仿佛刚才那短暂交手,已将他的力量与意志彻底抽空。
唐莲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场上的神秘人,声音压得极低,透着几分紧张:“你留意到他出剑的动作了吗?”
无心见状,一时哭笑不得,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喟叹:“呵呵!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压根没拔剑,仅仅是挥动剑鞘,就把冥侯给击退了。老天爷呐!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才刚涉足江湖,怎么就碰上这等深不可测的强者啊,想要在这江湖站稳脚跟,实在是太难了!”
叶若依气息微弱,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唤,像是被梦魇纠缠,下意识地于唐莲坚实的怀抱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显得无助又娇弱。
无心双眉紧蹙,嗓音低沉而急促,对唐莲说道:“你即刻带她离开,片刻都别耽搁!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稳住她的伤势,要是再卷入一场恶战,她的伤势必定恶化。到时候纵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我留下拦住此人,你们快走!”
唐莲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紧盯着无心,语气中满是关切与质疑:“你当真有把握?这对手可不是善茬。 ”
无心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神色间尽是自信:“自佛国一别,我可没闲着,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想当初,我便能与风雪剑沈静舟战得旗鼓相当 ,现下便是剑仙、刀仙亲临,我也有信心与之抗衡,绝不输阵。”
唐莲神情一肃,沉声道:“那便就此作别,盼日后再相聚!” 他瞥了眼叶若依,心下一凛,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转,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脚步匆匆,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
无心孤身伫立当场,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袭来,无端添了几分萧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袋,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浅笑,轻声嘟囔:“这唐莲,才不过数月未碰面,行事竟这般毛毛躁躁,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
唐莲身形不停,闻声扯着嗓子答道:“并非行事浮躁,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
无心脸上笑意未减,声音清朗,远远传开:“顺势而为,不如随心而发。唐门和雪月城,都在等你抉择,你该早些遵从内心,做出决断。”
身着玄色裘衣的神秘人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他微微偏过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疾奔而去的唐莲。
就在这时,他脚下猛地向前迈出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而,他的动作瞬间被一抹雪白幻影阻断。无心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地站在他跟前。他那颗光洁白净的头颅下,是一张轮廓分明、俊逸非凡的容颜。
无心缓缓昂首,眸中光芒闪烁,好似藏着无尽的星辰与智慧,唇角依旧挂着那抹云淡风轻的浅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前辈,暂且由我来与你过招。”
神秘人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薄唇轻启,嗓音醇厚且极具压迫感,仿若洪钟般震响:“神足通,天眼通,竟被你习得。”
无心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毫不畏惧地回应道:“正是,皆是世间罕见的绝学。”话音刚落,他周身气势陡然攀升,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右掌凝聚磅礴劲道,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狠狠朝着剑客轰出 ,空气中都因这股掌力泛起层层涟漪。
“大迦叶掌。”剑客结结实实地受下无心这凌厉一击,神色镇定自若,声线沉稳无波,“阔别已久的绝技,如今重现江湖,我想,我已然知晓阁下身份。听闻近来天外天新晋一位风华正茂的宗主,正是叶鼎天之子。”
无心提气聚劲,凌厉的一掌直直轰向剑客。掌风呼啸,携着破竹之势,却在触及剑客身躯的瞬间,犹如坠入无尽深渊,了无声息。他心中一凛,当即凝气再发,倾尽全力猛地一推,然而眼前的剑客稳如泰山,周身仿若铸起铜墙铁壁,岿然不动。无心神色复杂,不禁强颜欢笑道:“看来,关于阁下的身份,我已有所揣测,只是,唯有目睹阁下的剑术,方能一锤定音。”
“妄图窥探我的剑术?”剑客目光如刀,瞬间擒住无心的手腕,声音低沉,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便得掂量掂量,你够不够格。”
刹那间,无心眉眼带笑,神色透着几分自得,从容说道:“叫你嚣张跋扈,看,可算是被我拿捏住了。”
“就凭你,也想制住我?”剑客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内劲,毫无征兆地从无心掌心汹涌袭来。直到此刻,他才惊觉,在自己擒住无心的刹那,那道内劲已如跗骨之蛆般将自己缠得密不透风。当下,他不假思索,周身气机陡然运转,试图挣脱这诡异的束缚。然而,他的双脚却似被牢牢钉死在原地,每一丝挣扎都如石沉大海,徒劳无功。
无心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得意的弧度,眉梢轻扬,看向剑客,得意傲娇道:“此乃罗汉定身功,你怕是闻所未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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