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拎起身边的木桌,扔向锦盒,将锦盒笼罩在木桌之下。
霎那间,箭矢如飞蝗般从门外,从窗户中射了进来,在屋里头乱飞乱蹿。
众人一边纷纷用手中的兵刃拔打着飞矢,一边寻找躲避的地方。杨禹和练羽云二人藏于桌子下,南宫剑躲于木柱子后,吕望之纵身跃进掌柜的台子后。
而离大门最近,又身负重伤的彭豹躲避不及,身上插满了箭矢,被射成了一只刺猬,登时气绝身亡。
飞箭不停地从外面射进来。很快,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桌上,墙上,木板上,木柱上。
看这挨挨挤挤的箭矢,屋外中不知潜伏着多少弓箭手。
“里面的人听着,将锦盒双手奉献上来,便饶你们不死!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黑暗中有人高声叫道。
此刻,整个醉仙居已被弓箭手团团包围,大门和窗口都让弓箭堵住了,他们真正成了瓮中之鳖,无路可走,退无可退。
他们几个人躲在木桌的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屋内稍有异响声,屋外便一阵箭雨伺候。此时此刻之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杨禹偷偷望向练羽云,向她打了个眼色,询问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门外何人?我是七星楼的练羽云……”练羽云会意,朝门外高声呼喊道。
未待她把话说完,外面又是一阵箭雨回应。
“这些是什么人?连练羽云自报了家门,他们都不在乎。看来,七星楼的名号在这都不灵光了。”杨禹纳闷了。
他看了看练羽云被气得煞白的脸,向她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醉仙居外的那帮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箭矢,杨禹他们尝试了几次突围,都让外面一阵箭雨破坏了。
就这样,众人被飞箭困在醉仙居内,动弹不得。
“里面的人听好了,只要乖乖地把锦盒送出来,咱们马上撒走,你们也安全离开。”外面又有人高声喊道。
“锦盒在地上,你们再射箭进来。恐怕我们还未死,盒子就让你们的箭雨射得稀巴烂了。”杨禹灵机一动,突然朝门外大声道。
说也奇怪,这次门外水静河飞,没有箭矢招呼了。
杨禹试着从桌子后慢慢地探出脑袋,然后又慢慢地向前行了几步。
练羽云几人敛声屏气地注视着杨禹的一举一动。
门外,月光如水,寂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杨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安静,但他知道安静的表象下往往潜藏着意想不到的凶险。
就在杨禹疑惑不解之间,两柄暗红色的鬼头刀从门外射入来,如两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朝着他刺过去。
接着两道黑影卷着一股旋风从门外扑了进来。
杨禹还未看得清来者的面目,他们已凌空探手抓起鬼头刀,两人左右交替,挥舞着鬼头刀向杨禹攻击。
两人身形奇快,刀法如风驰电掣,登时杀了杨禹一个措手不及。
杨禹面对这突其而来的袭击,只得左闪右躲,避其锋芒。
突然一条红绫横空而出,将矮个子蒙面人的鬼头刀撞歪。
杨禹得已缓了一口气,刀法骤变,由防为攻,瞬间就逼退高个子蒙面人。
“弟弟,让姐姐助你一臂之力。”练羽云娇滴滴道。
她本想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热闹。
但看到杨禹在高矮蒙面人的夹攻之下,险象迭生。
突然对这个“弟弟”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于是,她不忍心他死于非命,出手相助。
她催动着双臂,两只衣袖上下翻飞,时而柔软似鞭,时而坚硬如铁,时而似毒蛇吐信,时而又似双龙戏珠……一阵眼花缭乱的输出,耍得矮个子蒙面人手忙脚乱,狼狈万状。
杨禹用感激的目光望向她。虽然两人的立场不同,但现在可是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人了,唯有站同一战壕,同仇敌忾,方可解目前的困境。
转瞬间,形势骤变,高矮蒙面人被迫各自为战,在杨禹和练羽云联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唰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犹如一头狂狮从门外闯了进来,手中一柄乌黑的剑,夹着凌厉迅猛的破风声指东打西。一瞬间,又将杨禹和练羽云逼退。
“我道是谁,原来是雷大堡主。”练羽云看清来人,忿气道。
“是我,那又怎么样?”雷天仗剑睨视道。
“这是七星楼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怕楼主找你算账?”
“哼,东西我拿了。有什么后果,我雷某自然会向楼主交待。但今天,谁敢阻碍,谁就与我天雷堡为敌,那就别怪我雷某不讲情面了。”雷天道。
雷天的话说给练羽云听,但同时也警告杨禹等人不要插手锦盒的事。
“你敢……你敢违抗花楼主?”练羽云怒道。
“练羽云,你只不过是花楼主身边的一条狗而己。我拿了,你又怎么样?”雷天挖苦道。
“那我就替楼主教教你该如何做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了。”练羽云抑制住心头的怒火,冷言冷语道。
杨禹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但是后面越听越糊涂了。
“就凭你?哈哈……”雷天大笑起来,其激昂的笑声犹如穿云裂石,震得杨禹的耳膜隐隐作痛。
他余音未消,从大门外涌进来一队黑衣人,黑压压地站在他的背后,领头的正是二当家屠豹和四当家冯老四。
“看来为了这个盒子,天雷堡今天倾巢而出,志在必得。”练羽云扫视一眼,语气颤抖道。
尽管她装作镇静,但寡不敌众的她还是有些胆怯。
“嗯,既然想要,就必须得到手;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干干净净。”
雷天的语气里充满着杀机,还有谁没有听得出话里有话呢?
“莫非雷堡主要对我们灭口,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杨禹笑嘻嘻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又让我们遇上了。这次看看你能往那里逃?雷大哥,让我宰了这个小子。”冯老四腆着那圆滚滚的肚皮,尖叫道。
“小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个葫芦娃娃管不着。” 杨禹笑道。
“气煞我也!”冯老四嗷嗷叫着,举刀就劈。
别看他长得肥胖,像一团肉丸子。但他的身法还是比较敏捷的,一眨眼,就扑到杨禹的面前。
“老四,别……”屠豹见识过杨禹的手段,知道冯老四不是他的对手,待他出声制止冯老四的鲁莽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一声惨叫,冯老四不知怎么的,屁股被杨禹一脚踢飞,圆滚滚的身躯像一个皮球扑向练羽云。
练羽云见冯老四持刀冲撞过来,舞动衣袖,将冯老四持刀的手腕裹起,用力一抖。
冯老四把持不住身形,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向她撞了过去。
“别逞强!找机会走!”冯龙四突然压低嗓门,对练羽云道。
练羽云愕然,但她不动声色,衣袖依然翻飞若舞。
屠豹在天雷堡中与冯老四的关系最好。他眼见冯老四被练羽云一招制敌,挥动着铁扇向她的背后戳去。
两人合斗起练羽云来。
高矮蒙面人刚才被杨禹一顿“羞辱”,在雷天的面前出丑,感到颜面扫地。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持刀跃向杨禹,又与他战成一团。
这次,杨禹早已严阵以待,特别是刚才摸清了两人的招数,此次对敌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厅堂里打斗激烈,但雷天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其目光转移到掌柜台后的吕望之身上。
吕望之静静地伫立于柜台后,也面无表情地凝视他。
他脸色冰冷,但眼神却是炽热,仿佛两团燃烧的焰火。
雷天知道,欲称霸武林,凭手上的宝剑是不足以成事。
唯有得到梦寐以求的《玄天神功》,练成神功,才可与天下群雄决一雌雄。
只要消灭眼前的对手,《玄天神功》就是囊中之物。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武功越高越是孤独和寂寞;越是孤寂时,越是渴望与强敌过招。这恐怕是所有心高气傲的武林高手的通病。
吕望之慢慢地向雷天走去,走得越近,心血澎湃得越厉害。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劲敌。
“你就是‘刀痴’吕望之?”吕望之在一丈处停了下来,雷天问道。
“是,你是天雷堡堡主雷天?”
“是。”
“听说阁下的风雷剑法天下一绝,当年凭手中的一柄长剑,力挫峨眉三侠……剑破武当九宫八卦阵而震惊江湖。今天可以见识一下,吕某死而无憾。”吕望之两眼发光,充满着无限的渴望。
“你能与狂刀段傲青的齐名,料想刀法也不错。我也想见识一下你的高招。”雷天慢慢地抬起手,剑指吕望之道。
说罢,雷天抢先出手,剑气如虹直指吕望之。
他人未至,剑气已袭人。
吕望之手中的刀横空削出,寒森森的刀锋划破雷天的剑气,迎着剑锋而上。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吕望之的刀尖不偏不倚地碰上了雷天的剑尖。
两人瞬间错身而过,吕望之反手一剑,拦腰斩杀。
“来得好!”雷天大喝一声,他凌空倒翻,抖动着手中剑,幻化作无数剑影。刹那间,在他一丈之内,雷声隐隐,皆在剑气的笼罩之下。
“雷天的风雷剑果然不同凡响。”吕望之由衷道。
他长啸一声,双臂一振,腾空交叉劈刀,急如闪电,刀锋所至,凌厉的剑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形。
雷天剑若雷霆万钧,吕望之刀似追风逐电,一时之间不分上下,斗得难解难分。
“啊!”醉仙居外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这突其而来的变故,一下子惊动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
“锦盒不见了。”杨禹弯腰瞄了一眼藏有锦盒的木桌底,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惊呼道。
这时,他才发现南宫剑不见了。
原来南宫剑躲在柱子后,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拿走了锦盒,跳窗逃了出去。
埋伏在外围的天雷堡人发现了,上前拦截,让他放倒了十几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乘着茫茫夜色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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