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潮湿的洞穴之中,安禄山和窦子煌紧紧挤在一起,没办法,安禄山身形太大,而这处藏身的地方太小,二人只能这么挤着。

窦子煌将安禄山的手肘从自己脸上移开,悄声说道:“师兄,你听到什么了吗?”

安禄山侧耳细听,面色犹疑地说:“我好像……听到那黄毛怪在喊吃肉什么的?”

窦子煌把耳朵贴到了岩壁上,不知为何,这岩壁上又湿又黏,但如今窦子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静静听着:“还有,我还听见了那妖怪的吼叫,挺气急败坏的样子。”

“嘿!肯定是师父来找咱们了,遇到那貂鼠精,他们打起来了。”安禄山眉飞色舞起来。

窦子煌看向安禄山:“师兄,那咱们赶紧去帮师父吧。”

安禄山问道:“你能听出来大致方位吗?咱们进来时的通路都被埋住了,要想去帮师父,就得另打一条路出来。”

窦子煌点点头:“我再仔细听听。”

窦子煌再度把头俯向黏湿的岩壁,细细听了起来,没一会,便皱着眉头说:“有些不对,师兄,他们打斗的声音一会从下面传来,一会从侧面传来,好奇怪。”

安禄山拍了拍窦子煌的肩膀:“豆芽菜你行不行啊,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就要往岩壁上靠,正在这时,整个岩洞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二人脚下一个趔趄,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这什么情况?”安禄山想要爬起来,可脚下的晃动一直不停,刚一起身,就又被晃得倒了下去。

窦子煌双手扶着岩壁,勉勉强强站起身来,可忽然间,整个天地都倒转了过来,窦子煌直接头下脚上,整个人砸到了岩壁上,紧接着,天地的位置恢复,窦子煌又从“天上”砸到了“地上”。

“师兄,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在动?”窦子煌捂着脑袋,晕晕乎乎地说。

安禄山撑着岩洞的顶部,勉强保持住平衡,回道:“可不是在动嘛,不动不就成死人了?”

窦子煌摇摇头:“不是,我是说,咱们好像是被人放进了搭包里一样,那种动,你明白吗?”

安禄山双眼一转:“你是说,这地方有问题?”

窦子煌掏出一枚种子,放在岩壁上,运使法力让这枚种子快速成长起来。

很快,种子就开始在岩壁上打起洞来,扎根下去,根须开始在岩壁上蔓延,忽然,整个岩洞开始剧烈晃动,二人再次被甩的七荤八素。

那枚已经扎根的种子也被甩离了岩壁。

“师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咱们现在应该是进到那黄毛貂鼠的肚子里了。”窦子煌狠狠一拳打在岩壁上,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袭来。

“嘿嘿,豆芽菜,真有你的,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窦子煌指了指安禄山的金箍棒,只说了一个字:“大!”

……

广智正在与运使邪风的黄风怪对峙,忽然间,那怪物竟抱着自己的肚子从半空跌落下来,开始不住在地上打滚。

广智还在疑惑这是不是黄风怪使的计谋时,就见那怪干呕了几声,身子再度膨胀,达到脑袋和广智身子一般大小的程度。

变大后的黄风怪似乎好受了一些,红眼微微眯起,直勾勾盯着广智,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广智一口吞下。

广智见它弃了神通,用野兽一般的手段攻向自己,也是全然不惧,举起戒尺就往黄风怪的头上再次砸去。

没了邪风阻碍,广智一击轻松得手,黄毛貂鼠一口咬空,头上又挨了一下戒尺,疼得直在地上乱翻。

广智瞅准时机,又是一戒尺,正正好拍在了黄风怪那浑圆、古怪的肚子上。

黄风怪被这一击打得口吐酸水,再次干呕起来,没呕几下,竟从嘴里吐出两个人来。

吐出来的这两人一高一矮,一人头戴紧箍手持如意棒,一人身穿龙纹挥洒四海水,正是安禄山和窦子煌。

广智见二人并无大碍,心中一喜,又是一戒尺抽在了黄风怪的下颚上,把黄风怪打得仰面倒下。

“禄山!子煌!你们没事吧!”

安禄山和窦子煌听到广智的声音,立时安下心来,几个闪身赶到广智身前,说道:“师父,我俩都没事!”

广智点点头,如今师徒重聚,正是合力收拾眼前这个怪物的时候。

“唉,黄风怪,我帮你这多,你也忒不争气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忽然在洞穴中回荡起来,黄风怪听到这声音,竟也停下了翻滚,重新化为人形,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

“本尊原以为你听经百年,能有所长进,结果,比百年前还不如,竟被两个刚踏上修行路的小辈破了法身,真是可笑。”

听到这声音,黄风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回道:“是,弟子被贪欲所惑,才致使尊师谋划失败,弟子罪该万死。”

“南无阿弥陀佛。”那声音再次响起,“也罢,出家人慈悲为怀,本尊就不取你的性命了,你将他们三人放出来,本尊与你一起对付他们。”

“谨遵法旨。”

黄风怪眼含恶毒地看了广智师徒一眼,一掌砸向地面,一阵飓风骤然升起,整座洞穴一下被这股飓风吹散,头顶无数岩壁、石层被吹飞,一道月光照向广智等人。

广智这才看明白,自己竟站在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之上。

而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灵吉菩萨了。

“广智居士,你和你的两个徒弟,已经尽入我掌中,如今是插翅难飞,乖乖束手就擒,我佛慈悲,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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