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赶紧搂住慧珍娘,温声哄道:“婶子莫要着急害怕,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总有解决的法子的。”
慧珍娘的这一举动,将慧珍爹和几个孩子一时都愣在了原地,直到锦初劝慰的声音传来,几人才反应过来。
“孩子他娘,你抱着孩子哭什么,别吓着锦丫头了!有事咱们屋子里说,站在院子里算怎么回事?”慧珍爹一脸无奈地劝道。
听到当家的这么说,慧珍娘满腹的委屈总算是有了宣泄口,她冲着慧珍爹怒目而视:“我就站在院子里怎么了?我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马上都要走了,还不许我当娘的哭几声?”
“你看你,你今日这脑子怎么不转圈了?”慧珍爹着急地转圈圈。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忒大,锦初竟也被惊得一时失语,只呆呆望着慧珍娘,复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王维远身上。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景川侯府这一行,重点还是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对上锦初疑惑的目光,王维远无奈的自嘲一笑:“娘,隔墙有耳,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先进屋再聊吧!”
见长子神色也颇为黯然,慧珍娘又开始心疼起来:“罢罢罢,一切都是命!锦丫头,方才是婶子失态吓到你了,婶子给你赔不是,咱们先进屋再说吧!”
“婶子不把锦儿当外人,锦儿心里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因这种小事怨怪婶子。”锦初顺手扶着慧珍娘进了正房的厅堂里。
大家依次坐下,慧珍爹娘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锦初和尚处于迷迷糊糊状态中的慧珍姐弟俩,仔仔细细又讲了一遍。
想到光耀门楣的儿子就要离自己而去,慧珍娘就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来。
景川侯府此番可真是占尽便宜了,丢了个嗷嗷待哺的一岁小儿,十七年后却得了个三元及第的青年才俊。
而兢兢业业,含辛茹苦将孩子养了十七年的慧珍爹娘,却要忍受失去孩子的痛楚了。
不管是当年的丢掉孩子,还是如今的寻回孩子,都不能单纯地去责怪景川侯府的过错。
这一笔糊涂账,说来说去也就只剩下了造化弄人四个字了。
不算大的厅堂里鸦雀无声,几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半晌,王维远对着爹娘开了口:“爹,娘,你们辛辛苦苦养了孩儿十七年,孩儿能有今日,二老功不可没。如今我虽答应回归景川侯府,但在那之前,也得先将咱们家里安排好,如此孩儿才能安心回去那边。
即便如此,孩儿去了之后也不会将这边抛之脑后,孩儿会尽量一碗水端平,对两方父母都行孝道。不管孩儿是姓王还是姓赵,只要你们不弃,未来我都还是爷爷的孙子,您二老的儿子,慧珍和越弟的兄长,该尽的责任孩儿也绝不推辞!”
“我的儿,难为你了!”
慧珍娘一把抱住王维远,伸手抚摸着青年俊逸的脸庞,含泪笑道:“你能这般念着爹娘和弟妹,我与你爹已是心满意足。你本是高门贵子,咱们能有这么一程母子缘分,已是我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若是你日后得闲能让爹娘看两眼,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
王维远目中蕴泪,看着高大的爹爹,娇俏的妹妹,活泼的弟弟,还有那个落落大方的姑娘都在朝着自己点头微笑,她们都在理解他并鼓励他朝前迈步。
挤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他,这些都是他的亲人朋友,并不因他贫穷时而改变,自然也没理由在他富贵后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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