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莞的话又响起在耳边,刻不求垂下眼帘。

羲木可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以及与他诡气相斥的存在……刻不求抬手反探向自己的后背,五指微收,只听得皮肉撕裂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血腥味愈来愈重,一根泛着淡淡莹光的东西从他的后脊骨处被他缓缓抽了出来——

他竟是生生从自己身上抽出了自己的仙骨!

抽骨之痛令刻不求额角、鼻尖都冒出冷汗来,这种程度的痛楚他是许久未曾感受到了,他咬牙强撑着站稳,直到仙骨被彻底抽出,他才有些许失力地朝前晃了一下,以手撑地稳住身体。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是一根沾着鲜血裹有淡淡灵光的骨头。

后背的衣衫被大量鲜血浸染,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背上,剧痛难忍刻不求有些剧烈地喘息着,冷汗顺着他的鼻尖往下滑,滴落到地面上被砸得四分五裂,过了许久,他才从这份疼痛中勉强缓过劲来。

抽骨的伤不能够轻易被治愈,刻不求重重地舒出一口气艰难地站起身,有几分摇摇晃晃地朝阵的中央走去。到了之后他就盘腿坐下,血顺着他的背脊不断往下渗,渐渐连地面都染红,。

他默念了两句无声的咒诀,手中的仙骨微微振动起来,随后爆发出强大的灵气悬空起来,在半空之中不断变化,翻折,变成几点光亮骤然落入血阵的几处位置,同时刻不求阖目双手一翻结起印来,带有灵诡二气的气流瞬间卷了满穴。

他不会去取顾怜的剑骨,要想破成阵,唯有以仙骨一试。

但是支撑阵的形成绝不会只需要一根仙骨,加之他还要为血阵改去几处,那一年的时间,恰就给了他避开顾怜的机会。

北境的山河微颤,惊动到了旁边几境,妖兽作鸟兽散。

扶光派,望穹峰。

上次被顾怜凿得惨不忍睹的屋子已经变得更加精巧了,封双无收起琴,窗边传来鸟儿扑翅的声响,抬眸望去,是一只黑色的鸟儿衔着一卷小信封。

双无的指尖一勾,黑鸟在原地变作黑烟散开,那一卷小信笺被他拿在手中。

展开来看,只见纸上寥寥几行字:

醉花梁氏,秘修之。

封双无眯了下眼,指尖的灵力将小信笺卷成了碎片。

玉案上边搁着一柄扇子,白绢还隐隐见得上边似乎题了一字什么,封双无走过去,静了片刻,他将扇子拿起来慢慢打开,低眸端详了起来。

他的瞳孔在某一瞬间似乎变成了绿色,但不待细瞧,又不见有半分异常,他将扇子收起,挂于腰间。

鬼蜮,涂生池。

阴寒的鬼气,来往众鬼皆低着头谨慎前行,鬼殿之中更不用多言。

自从几日前鬼君回来后怒火波及了半个涂生池,到现在都没有鬼敢提半个字。

别的不说,萧九绝对是折媚见过的最疯的一任鬼君。

“弑君那日便打上扶光派,”折媚懒洋洋又妩媚地靠在墨誓的身上,勾着红唇轻笑,“结果那小妮子来了便跑,瞧得出来上主对她有意思……”她话音未落,刺骨刀不知从何处当头打来,劈向她的头颅!

折媚急忙扭腰起身避开,站稳后唇边笑意不减,低头行礼:“上主。”

萧九并未现身,刺骨刀亮着刀锋以示警告,转瞬消失不见。

一提到那个小妮子便恼怒……

折媚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精光。

鬼殿当中。

作为鬼君,那就是整个鬼蜮都成为了萧九的第七识。他手指上闪过一抹寒光,那一圈骨戒又回到了他的指节上。

坐在萧九对面披着个宽大斗篷看不见脸的人带着讽刺,冷冷地道:“上主当真是深情万分,如此情况还心中挂念着。”

萧九抬了抬眸,低声笑了一下:“你想在冻生池魂飞魄散吗?”说完之后他眯起眼,戾气横生,“谁给你的胆子敢提及她?与你何干?”

无形的威压当头压下,斗蓬心下暗惊,默不作声了。

萧九嗤笑一声,掐了一下骨戒:“说,有什么事要禀?”

斗蓬沉默须臾,才抬头去看萧九,他的眸子漆黑,仿佛有无尽的疯狂:“她闭关了,扶光派命数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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