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难得那样勇敢一次,手心早就沁出了冷汗,连绢子都快要握不住。
她鼓足了勇气向永珹永玦问起时,两人像是不可思议一般,永玦随后便连连应同,乐不可支。而永珹在一再确认和深思之后,亦是开心的,于是珍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永珹带着永玦一起去了金玉妍的牌位前,跪了半个时辰,和她说了许久的真心话。
于他们二人而言,一个能够关怀他们的额娘,也不仅仅只是他们的心愿,如今,他们的额娘也能够放心了。
陈婉茵算是后宫里最谦和的人,虽不太得弘历的喜爱,到底是潜邸上来的老人,也一直安分,这样的请求,弘历也不太有异议。
只是在接过琅嬅递来的莲纹青花茶杯时,眼神淡淡掠过里头晃晃悠悠的茶叶,是他一向喜欢的八分烫的雪顶含翠,里头放了少许菊花,桌上的菱粉香糕也是他曾提过一嘴喜欢的,琅嬅亲自做了为他带来。
她总是想的这样周到,弘历低头浅浅喝了一口。
“皇后就总是这样为她人着想吗?”
他的口吻不似以前,似乎被厚重的风沙掩着。琅嬅忙作不觉,依旧盈盈笑着:“照顾妃嫔和皇嗣,乃是臣妾的职责。况且如今还算高位的嫔妃,也唯有谦嫔还能再抚养孩子。”
弘历不想对琅嬅有疑心,但他不能不疑。除却青樱这个不够位分养育皇子的人外,宫中育有阿哥的人,都是与琅嬅交好的人。
哪怕他心中已隐隐有了选择,但那个结果,只能由自己取决,断不能有旁人的插足。
弘历的指尖轻轻叩了叩紫檀桌面上放置的一本奏折,面上笑着,像是并不大在意这个答复。
“玉答应和你从前那般针锋相对,你还愿意这样善待她的孩子?还有谦嫔,朕记得她一向少与旁人来往。”
琅嬅为他捏着肩膀,温柔笑着道:“孩子无辜,臣妾绝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更何况,玉答应已死,臣妾没什么好再对她怨念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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