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璟妘的满月礼过后,弘历也依琅嬅之言,将宫里的许多妃嫔都晋了位分。意欢被晋为了舒妃,陆沐萍,徐慧珈与蒙古来的恭、禧常在一同被晋为了贵人,陈婉茵也被晋为了嫔,弘历也在琅嬅的劝说下,给了陈婉茵一个谦字的封号。
眼看着这大封六宫都绕过了自己,湄若三人如何能忍。湄若即刻写了一封信派人带回了巴林部,想让自己的父王上言让弘历善待自己,可自己的父王竟只是反问自己,为何这样不得弘历喜爱。
湄若气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直接把信撕了个粉碎。
连湄若的身世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别说自己了。自己虽也身在蒙古,可到底没有湄若那样高贵,这样一来,沉邑便更无办法了。
深秋已过冬将至,随着凄冷的气息结着冰晶凝在枝头,人的一颗心也和空中弥漫的冷雾一同空荡荡地漂浮,无定处,只有丝丝缕缕的冰冷侵蚀着身体。
如今的启祥宫早已是一片萧瑟,玉妍的死似乎也将她彻底推向了遗忘的深渊,再无人会提起。
除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照顾周全的孩子。
永珹和永玦总是会时不时地到此处,什么事也不做,只是无声地站立着。
起初,永珹还是幼儿,也会哭,会不解,为什么明明自己的额娘就在里面,仅仅一隔的门,自己却不能和她相见。
后来,他渐渐看懂了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什么。原来他的额娘是个罪人,这是如娘娘偷偷告诉自己的,在此之前,从未有一个人和他说起这些。
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记忆里的额娘,是温柔似水,有着最明媚的笑意,将自己搂在怀里的人,是他在宫中这么久以来,唯一感受过的温暖。
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是皇额娘出现,告诉他,无论金玉妍做了什么事,身为他的额娘,她都是足够爱他的,于他而言,只要记住这个就足够了。
自那以后,他就沉默了,不再去问,不再去想。只是还是会时不时到启祥宫门口站一站。直到,金玉妍的死讯传来,他再也没有额娘了。
时光荏苒,永珹的目光仿佛穿过了许多年,又定在了启祥宫的牌匾上。
永玦转头望着永珹,总是欲言又止,却是永珹先一步开口道:“永玦,你才出生没多久,就被抱离了身边,而我是在额娘膝下养了几年才被迫离开。我知道,你的心情自然没有我的那般浓烈,但我始终不想让你忘记额娘,你能明白吗?”
永玦深深地注视着他:“四哥,我明白,没能和额娘好好相处过,也是我终生的遗憾。只是,我不愿看你日日消沉,额娘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我不是消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额娘在时,她总是教导我,该怎么做会让皇阿玛赞赏有加,可如今,我……”
“四阿哥……”身后有一道犹豫的声音响起,两人回过头去,只见陈婉茵手里揪着绢子,面色有些为难。
“给谦娘娘请安。”二人躬身拱手。
陈婉茵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虽没有生育,可也如这世上的许多女子一般,有着天然的慈母心肠,下意识地就会心疼孩子。
永珹和永玦二人在宫里的艰难,她看在眼里,只是她也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嫔,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若是能给他们一点点的安慰,那也好。
“这天有些暗了,怕是要下雨,你们随我去阁里歇息会吧。”
宫女沏好了热茶,陈婉茵时不时地开口,永珹和永玦也一一答着,却有些坐立不安。
多年来的无安全感,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人的好意。
“我以前去撷芳殿瞧你们的时候,你们还顾着玩布老虎呢,什么也不能让你们把玩具放下来,成日笑呵呵的,”陈婉茵含笑,又低下头说,“没想到这宫里总是这样,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一生安乐,你们越长大,我越看不到你们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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