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派人去密道中追,密道弥漫着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士兵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的石板路崎岖不平,时不时有水珠从洞顶滴落,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扰得人心神不宁。带头的将领心急如焚,不断催促众人加快脚步,可这密道蜿蜒曲折,像是没有尽头。

而另一边,林相和轩辕彻在密道里狂奔。林相毕竟年事已高,跑得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歇:“轩辕公子,此番出去,定要快些寻个安身之所,南宫瑾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轩辕彻面色阴沉,冷哼一声:“林相放心,我早有安排,出了城,自有接应之人,咱们先离开这大渝国土,再从长计议。”

待他们好不容易穿出密道,城外一片荒芜,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起他们的衣摆。不远处,几匹马正拴在枯树上,旁边立着几个接应的亲信。几人飞身上马,扬起一路尘土,朝着边境疾驰而去。他们不敢回头,只把满腔的决绝抛洒在这逃亡之路上,一心要逃离南宫瑾的势力范围,去未知的远方。

此时,追进密道的士兵们终于寻到出口,可放眼望去,只剩空荡荡的荒野和逐渐消散的马蹄印。将领满心懊恼,只能快马加鞭回去复命,告知南宫瑾人已逃脱的消息。

林宁和南宫瑾叫来林老夫人和柳姨娘问为何林相要逃跑。俩人低头哭泣。林宁一看她们就是不敢说。林宁看着祖母和柳姨娘只是默默哭泣,心中愈发焦急,她轻轻握住两人的手,柔声道:“祖母,如今父亲做出这等叛逃之事,已然不顾全家危险,若不将缘由道出,咱们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陛下仁厚,定会护着咱们,你们也莫要害怕。”

老夫人抬手抹了抹眼泪,嘴唇嗫嚅几下,却还是没出声,只是哭得更厉害了些。柳姨娘则别过脸去,身子微微颤抖,好半晌,才抽抽搭搭地说道:“宁儿,有些事…… ”

南宫瑾在一旁也开口安抚:“老夫人,柳氏,此刻朕与林宁都在,不管何事,朕定会妥善处置,保你们周全,你们无需有顾虑。”

老夫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向南宫瑾,又看看林宁,犹豫再三,终是长叹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相爷…… 他......说来也是俊儿.......”

林宁听完祖母与母亲的哭诉,只觉气血上涌,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场祸事的源头,竟在弟弟林俊那里。她身形晃了晃,咬牙切齿道:“林俊…… 他到底做了什么,竟把家中拖入这般绝境!”

柳姨娘面露惭色,嗫嚅着解释:“你弟弟被人蛊惑,去参与什么赌坊对赌,结果越陷越深,不仅输光了自己的银子,还借了高利外债。那些债主日日上门催讨,手段狠辣,你父亲为了保他,只能挪用家中积蓄去填坑,可那窟窿实在太大,根本补不上……”

老夫人也跟着叹气:“那时家中实在没了法子,你又不在,柳姨娘想着向你借些体己钱,就动了歪心思,派了几个下人去你院子里找,哪晓得误打误撞寻出了密室,等我们知晓时,你父亲已经将里头财物席卷干净。”

林宁看着她们,又怎么会不明白,那柳姨娘一直就想将林宁母亲留给林宁的财物占为己有,老夫人说的如此好,不过是林相没有带走她们,她们才将此事和盘托出。否则她回来发现,家里也全然不会承认此事。

南宫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冷哼一声:“林相此举,实在是卑鄙无耻,如今还妄图叛国逃离,朕定不会轻饶。” 他看向林宁,放缓语气,“宁儿,你莫要太过伤怀,短了多少财物,朕补给你便是,林相朕也会追回来让他给你道歉。”

林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陛下,算了,财物本也是身外之物。当下还是先想法子稳住朝堂更为重要,莫让外面又生出什么新的事端。” 南宫瑾点头称是,当下便差人去彻查林相、轩辕彻的逃跑情况。而自己这边,也马上安排回宫稳定朝堂。

南宫瑾走后,林宁把老夫人和柳姨娘安排进内室,眉头紧锁的问道:“逃跑只是因为钱财的事情么?”

柳姨娘身子一抖道:“我?我当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可全不知情。我一介女流,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说着,又呜咽起来。

林宁还想再问,看着她俩的眼神,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看来还得靠自己去查了,便轻声道:“你们回去休息吧,父亲既然已经走了,剩下我们也还要继续过日子,日后在这相府里,有什么事情都要及时告诉我,如今林相已经跑了,我们还是要相互扶持的。” 林宁深沉的眼神望着俩人,实则是告诫俩人,如今这府上只能唯她马首是瞻,否则仅靠几个女人维持一大家子怎么活下去,在这京基之地,没有权势是守不住任何家庭的。柳氏扶着林老太太往后院走去,心中暗忖,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后续的麻烦恐怕还多着呢。

林相和轩辕彻一路马不停蹄,终是逃出了大渝国界。待寻得一处偏僻山谷稍作歇脚时,轩辕彻才觉出林相的异样。一路上林相眼神闪躲,心怀鬼胎的模样愈发明显,轩辕彻心中疑窦丛生:这老狐狸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惜抛弃家人也要逃离,真只是怕南宫瑾秋后算账?

趁着林相下马喝水的间隙,轩辕彻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亲信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绕到林相身后,还没等林相反应过来,一根粗木棍便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林相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直直栽倒在地。

“把他带上,回阁。” 轩辕彻面无表情地下令,众人将昏迷的林相横放在马背上,又朝着既定目的地疾驰而去。那天机阁隐匿在深山之中,是轩辕彻早年暗中培植势力时修建的据点,极为隐秘。

抵达天机阁后,林相被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地牢。地牢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与血腥混合的味道,时不时有老鼠穿梭其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林相悠悠转醒,脑袋还昏昏沉沉,待看清身处之地,顿时惊恐地高喊:“轩辕彻!你这是何意?咱们不是说好了,出去后各安天命!”

轩辕彻踱步至地牢前,蹲下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相:“林相,你觉得我会蠢到和一个满心算计的人讲什么各安天命?你突然急着出逃,背后肯定大有文章,不妨现在就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林相瞪大双眼,又惊又怒,却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他深知此刻一旦交底,怕是真的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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