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重归宫廷,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恍如隔世,望着四下里因这场叛乱而略显凌乱的景象,心中满是沉重。他深知,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拨乱反正,让宫廷乃至整个大渝重回正轨。
朝堂之上,他率先整肃吏治。那些曾在轩辕彻谋反期间首鼠两端、攀附逆党的臣子,皆被一一传唤至御前。南宫瑾高坐龙椅,眼神冷峻如冰,审视着阶下众人,声音威严:“朕念及旧情,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却负了朕的心,为虎作伥。即日起,官职俸禄一概削去,贬为庶民,回乡去吧,若再敢有不轨行径不臣之心,定不轻饶!” 臣子们吓得瑟瑟发抖,磕头谢恩后灰溜溜地退下。
对于忠心不二、坚守正统的臣子,南宫瑾则大行封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自不必说,更是破格擢升数位肱股之臣,朝堂气象焕然一新。他还责令吏部尽快补齐空缺官位,广纳贤才,各地推举的青年才俊纷纷入京应试,宫廷内外,读书声、议事声渐次响起,一扫先前的沉闷死寂。
后宫之中,同样不得安宁。一些曾与罗莎走的很近的人都被打入冷宫,永不复见天日。南宫瑾重新制定宫规,严禁后宫干政、拉帮结派,力求营造清正和睦的氛围。太监宫女们也被重新编队,强化训练,提高执事效率。
在民生方面,南宫瑾下旨开仓放粮,赈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又拨专款修缮受损的城镇与村落,招募工匠,鼓励商贸,曾经荒芜的市集渐渐热闹起来,街头巷尾弥漫着烟火气。随着各项政令有条不紊地推行,大渝王朝仿若浴火重生的凤凰,抖落一身阴霾,向着兴盛再次展翅高飞。
林宁这边也一直在忙着。她清楚为何林相会逃跑。首先,林俊惹祸,家中所有银钱都补了亏空。恰林宁不在家,柳姨娘找人去林宁那边偷钱,翻到了林宁的密室,林相组织把密室的财物洗劫一空。林相在林宁密室看到用于研究针灸和医学的骷髅骨,心中对这个女儿很是惧怕,他觉得这个女儿是恶魔,如今想着自己又偷了她的钱并占为己有。林宁定不会放过自己,加之他知道林宁和南宫瑾的关系,陛下也断不会放过他。最后,林相的眼线说林宁似乎已经查到当年林母的死与林相有很大的关系。这对于林相来说,不是好事,害母之仇不共戴天,林相断定林宁肯定不能放过自己。所以林相带着林宁密室储存的钱跑了。但是,那么多银子,他不会方便随身携带着,所以很大可能是没有带走的,林宁找钟叔和其他亲信暗中调查,许久都没有结果。
林宁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眉头紧锁,满心的烦躁。钟叔弓着身子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愧疚:“小姐,实在是.....咱们把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半点线索都没有。相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次出逃更是谋划许久,那批财物藏哪儿,实在难猜。”
林宁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钟叔,您别自责,我知道这事儿棘手。只是那是我母亲积攒的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抬眼望向远方,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林相出逃匆忙,肯定优先考虑轻便易携之物,那大笔银子必然有个隐蔽又稳妥的藏匿之处,会是哪儿呢?
这时,一名亲信小跑着进来,行礼后说道:“小姐,我们查了相爷平日里常去的几处庄子,连地窖都挖开看过了,没有发现财物的踪迹。还有相爷书房,也仔仔细细搜了几遍,除了些寻常书卷信件,并无收获。”林宁咬咬牙:“继续查!他总不可能把财宝变没了。从他身边亲近的幕僚、小厮入手,看看能不能撬出点话来。还有,那些日子进出府里的可疑人物,一个都别放过。” 亲信领命匆匆退下。
南宫瑾处理完政务,抽空来看林宁。踏入庭院,见她一脸愁容,便知财物之事尚无进展。他轻轻揽过林宁的肩膀:“宁儿,莫要太操劳了,钱没了朕可以给你的。”
林宁轻叹一声:“陛下,那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其中还有很多都是母亲的嫁妆。林相做出这等事,我不能轻易放过他,我想要把财物寻回来,那也是我母亲给我留的念想儿。”
南宫瑾点点头:“朕明白你的坚持,朕已经调了一些人过来协助你,多些人手,或许能快些找到线索。”
林宁心中虽感激但还是说:“陛下国事繁忙,还请不要在民女这边费心才好。”
南宫瑾听着林宁的话,越发明显地察觉到,林宁像是变了个人,俩人见面,都只是礼貌性地行礼、寒暄,而后便寻借口匆匆离开,全然没了在南诏时的亲昵与温情。
这日,南宫瑾好不容易在林相府 “截住” 了林宁。他快走几步上前,拉住正要转身的林宁,语气里满是不解与委屈:“宁儿,你为何躲着朕?咱们在南诏历经生死,早已心意相通,如今这般疏离,是朕做错了什么吗?”
林宁垂眸,避开南宫瑾炽热的目光,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陛下,南诏之事,仿若一场旧梦,如今回宫,一切早已不同。陛下身系天下,有诸多政务要忙,民女也有自己的事,还是莫要太过频繁接触的好。”
南宫瑾眉头紧锁,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宁儿,你这话是何意?朕从未觉得政务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不妨直说,莫要让朕这般猜来猜去!”
林宁咬了咬嘴唇,心中的苦涩翻涌。自回京后,她看着宫廷的繁华与复杂,想到曾经与轩辕彻共患难时的纯粹,在想着林相出逃大渝,很多事情已经不复从前,而如今。她愈发觉得自己与南宫瑾两人已然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其实林宁更是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轩辕彻离开后,林宁的噩梦又回来了,那个上一世杀她的人,就顶着那张脸,那张轩辕彻和南宫瑾一样的脸。林宁很矛盾,她不想夹在这兄弟俩之间。更何况,父亲叛逃母亲被害的大仇还没报,轩辕彻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像根刺扎在她心头,她自觉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的面对南宫瑾的感情,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南宫瑾越发糊涂,不明白为何林宁不愿回到他的怀抱。他心中很是担心,是不是因为罗莎,之前自己与罗莎在一起的时候伤害了林宁,让林宁对自己的感情失望了,或许她不再相信自己了么,南宫瑾不知如何是好。
每到夜深人静,林宁便会被冷汗浸湿衣裳,从噩梦中惊醒。梦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直朝她刺来,而握着刀的人,有着和轩辕彻、南宫瑾一模一样的面容,那冰冷又决绝的眼神,仿若来自地狱深渊,令她胆寒。白日里,她还能勉强镇定,可一入夜,恐惧就如影随形,啃噬着她的心。
林宁坐在榻上,抱紧双膝,眼神空洞。她知道,自己对南宫瑾有着特殊的情愫,在南诏共患难的日子里,那份感情更是生根发芽。可因着轩辕彻又让她的情感之路踌躇不前,她对轩辕彻的感情也很深。她不想沦为宫廷争斗的牺牲品,更不想因为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使自己今生再次沉沦。
“我到底该怎么办……” 林宁喃喃自语,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曾经,她以为重生一回,能改变命运,可如今看来,命运的齿轮依旧沉重,稍不留意,就还会把她卷入更可怕的旋涡。
白日里刻意与南宫瑾拉开的距离,既是因为家中变故,也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害怕再次深陷,害怕梦境中的场景终成现实。可每一次躲开南宫瑾关切的目光,她的心也好似被细密的针深深刺入,疼痛难忍。
她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时间会给出答案,只要先搁置这份感情,集中精力去做一些事情,麻痹自己的感情,说不定慢慢就能看清前路。然而,午夜噩梦惊醒时,内心的矛盾也越积越深,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等着汹涌爆发。
南宫瑾一脸落寞,平日那君临天下的气势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望向公主,眼中满是无奈:“皇妹,如今朕是真没了法子,林宁这般疏离,朕心里空落落的,这偌大皇宫,竟似没了温度。你向来聪慧,就帮朕想想,如何才能挽回她的心吧。”
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兄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怜悯:“皇兄,我虽与林宁交好,可感情之事最为复杂难测,外人插手能起的作用实在有限。我也只能瞅准时机,旁敲侧击劝劝她,至于最终结果,还得看林宁自己的心意。毕竟心之所向,强求不得。”
南宫瑾眉头紧锁,在殿内来回踱步,靴跟叩击着地面,发出沉重又急促的声响,彰显着他内心的焦躁:“难道朕就这样干等着?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朕为这江山社稷劳心劳力,如今连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难道真要在这至高之位上,成为孤家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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