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抹了把脸上的酒水,眼神幽怨,自嘲道:“酒水杀菌,挺好的。”
何琼不知道“杀菌”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确地知道康王亲兵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来,把啃剩下一半儿的鸡腿刺进刘善嘴里,接着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没人后,才后怕地拍了拍壮硕的胸脯。
“小祖宗!”何琼脸都扭曲了,低声道:“你什么话都敢说?活腻了?可我还没活够呢!”
刘善反倒坐下了,也不嫌鸡腿是何琼吃剩下的,一边儿慢条斯理地啃着,一边儿瞅着异常紧张的何琼。
何琼紧张了,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你……你确定?这可非同小可啊!”
“何大人,放轻松,这里是金华县,康王殿下听不到。”
何琼缓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伸手指着房门,说道:“刘大人,您请回吧,我这儿小庙儿,听不得惊天动地的言语。”
刘善撇嘴道:“怕什么?有道是天子犯罪与庶民同……呜呜呜!”
何琼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刘善的嘴,低声喝道:“闭嘴!这种话也敢乱说?你不想活了?”
刘善挣扎着点头,何琼这才松手,语气缓和道:“你真是活腻了!陛下他老人家,也是你能妄加评论的?还与庶民同罪?想什么呢?就是你死一百遍,陛下也不能掉一根汗毛!”
刘善叹了口气,何琼这人的思想还真是固执守旧。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是皇权至上的时代,循规蹈矩也是正常的。
他拍了拍何琼的肩膀,安抚道:“别这么紧张,我答应你,不谈论陛下了,我们就说康王亲兵。”
何琼脸色难看,他也不想谈论任何与康王相关的事情。
沧州是康王封地,他也算是康王的属官,他甚至不想听任何僭越的言语。
可他也知道刘善的性子,但凡与铁匠铺之案搭上了边儿,他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何琼揉着脑袋,也没心情吃晚膳了,颓丧地说道:“刘大人,说说吧,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刘善没有任何隐瞒,把审讯秦牧云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何琼。
何琼听完,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万一秦牧云没说实话呢?若是他故意把污水往康王殿下身上泼呢?”
刘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回答:“何大人,秦牧云撒没撒谎,我还是能够准确判断的。审讯过程中,他神色的变化、语气的波动,我都一一记录在案。更重要的是,但凡他有任何隐瞒,满门抄斩都是最轻的。”
何琼脸色凝重,接着问道:“曲大成的身份,你着手调查了吗?”
刘善微微摇头,“当然没有。我猜到他的身份后,不敢怠慢,立刻就过来找您了。我需要您的协助,何大人。”
何琼闻言,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拍拍刘善的肩膀,感慨道:“没查就好,没查就好啊。”
刘善微微一愣,问道:“何大人,这是何意?”
何琼意味深长地说道:“刘大人,听我一句劝,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刘善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经历了多少艰辛、坎坷,才获得这么点儿线索,怎能轻易放弃?”
何琼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可知这背后牵扯多大?稍有不慎,你我皆粉身碎骨。为了一家老小,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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