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个世界,除了神秘莫测的神庙,谁有能力杀死所有惊才绝艳的天脉者呢。”
说着说着,范闲突然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说:“神庙向来不干涉王朝运行,他们杀人的话,怎么会和皇后党联手呢,会是赶巧了么?”
旻科嗤笑一声:“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范闲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这么说皇宫里有人和神庙的人勾结。”
“那么你觉得最有可能与神庙中人达成协议的会是谁呢?”旻科挑眉反问。
范闲与他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觉得我们家老爷子知道吗?”
“或许会有所怀疑,”旻科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当年恰好领兵在外,故此才被后党钻了空子。”
“真是太巧了,”范闲冷笑,“好的很,好的很!老旻,谢谢你,若不是,我还对宫里那位挺感激的呢。”
“要不然我说你天真呢。”
范闲苦笑,“我找你们确实差点,我老妈有改变全世界的决心,你有不把所有人放在心上的冷漠,只有我太软弱了,只想着老婆孩子热坑头。”
他揉揉眉心,“庆国皇宫里有一个最神秘大宗师,你觉得当过年会会是他牵制的五竹叔?”
“想想五竹的性格。”
“是我想差了,确实不可能是他”范闲拍拍脑袋,“一下知道的太多,脑子有点儿昏了,以五竹叔的性格,若是当年真是皇宫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这么多年,早把皇宫拆了。
这么说,明面上的这些人都不可能,只可能是神庙了,老旻,还是你想的清楚。”
“你只是关心则乱,”旻科扔杯茶给他,“知道了这些,再看看你的书局。”
范闲再次苦笑,“是我眼界窄了,你每天考虑的都是这些,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儿小打小闹。”
“打住,神庙啦,皇宫啦,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旻科散掉严肃,变得吊儿郎当,“对我有意义的只有若若,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可以当他们不存在,若是他们敢来哔哔,就掀翻他们。”
“你牛!”范闲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然后躬身施礼,“还有吗?”
“这些也是因为和若若和叶轻眉有关,我才去调查的,其他的小角色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旻科再次诱惑:“这下你知道了,皇宫里那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与你有仇,真不考虑无差别攻击?”
“打住!”范闲趔趄一下,“还是慢慢来吧,滥杀无辜总是不好的。”
“行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以后你的这些烂糟事就来烦我了,看在老乡份上,哪天你想清楚了,想报仇了,我可以去帮你一把。”
范闲恭敬一礼,整理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样?”
“嗯,还行,挺有城府的样子,算不到苦大仇深。”旻科评价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你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
范闲脸上一苦,“不知道,都是我自己睡的。”
“少扯!”旻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前两天还说要娶好多好多老婆呢。”
“不是还没娶呢嘛。”
“在别人跟前装装纯情人设也就罢了,搁我这儿闹嘻哈呢,儋州的思思,帮你红袖添香的那个。”
范闲瞬间破防,“你变态啊!轻功好也不是这么用的!”
“谁让你是老乡呢,别人我还不稀罕注意呢。”
…………
“阿科,你跟我哥说什么了,他这两天动不动就发呆。”
旻科凑到姑娘耳边小声对她说了,哈出的热气刺的姑娘的耳朵痒痒的,娇羞地四下看一眼,“别闹,在家呢。”
“范闲那个破书局搞好啦?”
“嗯,明天开业。”若若对他说:“我明得去照看着点儿,阿科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在家吧。”
“在哪个家?”旻科调笑一句,正色说:“你去抛头露面,我得跟着,免得被那个王八蛋趁机占了便宜。”
“嘻嘻,阿科你吃醋啊。”
“就吃了,怎么着吧。”
若若甜甜一笑,“我喜欢。”
第二天书局开门,来的人当真不少,门外有范闲招呼,若若则招呼她的一些小姐妹,剩下旻科百无聊赖的闲坐着喝茶。
东川路上人头攒动,听说有不少太学生逃学来看范闲。
之前的一首登高让他彻底在文人士子之中打开了局面。
也有不少其他人来看热闹,约莫是想看看一个刚来京都不到一月的私生子凭什么能混的风生水起。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靖王世子李弘成专门上门贺喜,让这些人明白,范闲此人虽然是个私生子,却要比正牌少爷面子还大。
“澹泊书局,好名字!”李弘成由范闲陪着进来,边走边称赞,穿过门廊的时候,看到独自坐喝茶的旻科,愣了一下,旻科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就算见过了。
旻科不理人,范闲作为东家却要避免双方起冲突,“老旻,这是靖王世子,这是旻科,我朋友,当初在一石居吃饭,与世子见过。”
以李弘成的身份还是在见到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对方连起身都不愿起身的,不过还算他有点儿城府,旻科冷漠,他到是表现的很有风度,“范兄的这位朋友真是气度非凡。”
旻科没心情与他客套,拱拱手没说话。
范闲知道旻科喜欢这种场面,脚下不停引着李弘成往里面的静室去了。
李弘成边走边打量周围的装饰,“看样子投了不少钱。”
等这人走后范闲问旻科,“你不喜欢李弘成?”
“这家伙看若若的眼神不对,妹妹妹妹,什么玩意,”旻科警告范闲,“你最好找个机会提醒他一句,让他别找死。”
范闲好笑说:“你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吧。”
旻科冷哼一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若是按普通规矩来,我只当多个苍蝇,若是跟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哼,我知道你家与他家关系不错,别怪我不给你爹面子。”
他说的严肃,范闲明白了他的决心,“他一个王爷家的世子,能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旻科嗤笑,“什么狗屁玩意儿,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他在流晶河上有一条大船做皮肉生意的事儿没跟你说过吧。”
范闲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似乎有点儿难以置信,如此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子竟然也在做这样的生意。
“别以为我在污蔑他,”旻科冷笑,“上次一石居见过他之后我就去调查了他,他那个白手套叫袁梦,很好打听。”
旻科连具体的人名都说出来了,由不得范闲不信,“我说你什么来着,天真,对这个表面繁华的社会抱有太多幻想,依着咱们的法律,就京城这些达官贵人,全都杀了肯定有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绝对要漏掉一大批。
即便是不用咱们的法律,用本地的法律,他们之中的绝大部也都该死。
世子怎么了,世子也是皇家人,他在牛栏街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都不一定呢,你竟然还敢大意,我看你是真的昏头了,在儋州时的那股狠劲呢,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范闲被他一席话说的沉默不语,坐了好一会儿,才说:“来到京都之后我确实懈怠了。”
“明白,温柔乡是英雄冢,你每天去把人家墙头,脂粉气重了,心难免软弱了”
“你又知道了?”
“笑话,你以为谁不知道的,”旻科狠狠地嘲笑他,“那是皇家别院,你该不会进出那么容易吧,还是说你的轻功已经到了反复进出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步。”
范闲大囧,“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护卫故意放我进去的?”
“那倒不是,”旻科说道:“护卫巡逻是他们的职责,故意放人进出,还活不活了?”
“那你还是……你是说有人撤走了了人手。”
皇家别院之中,护卫是谁撤走的,不言而喻。
“范闲,或许我不该打破你的梦境,不该打掉你的松弛感,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再说一句,这是个武道昌盛的世界,自身实力不足,你就会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范闲冷不丁的打个哆嗦,或许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感觉到恐惧,你怎么样,不是因为你要怎么样,而是人家让你怎么样,并且人家让你怎么样了,你还毫不所觉。
说完了范闲,旻科又说回李弘成,“我说他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倒不是说他会用什么流晶河上的阴私手段,而是说让他别妄想着让皇帝搞什么赐婚。
一旦到那一步,别说我不顾忌你们范家的死活。”
旻科也不管他听进去了没有,自顾自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本地的经典翻看起来,翻了几页又抬起头,“对了,有时间能不能教教我用毒,医术我自信还是有一点儿的,用毒方面比你这种行家还是要差一点儿。”
范闲被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搞得有点儿分裂,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威胁着要掀翻皇城呢,转眼又想起来学毒,这中间的转换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呃?好的。”
“哥,阿科,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旻科微笑着迎过去,“没累着吧,我给你做的果汁,一直用内功温着,正好喝。”
若若笑眯眯地接过去,抿一口,“很好喝。”
“刚才李弘成来了,”旻科说道:“我让你哥给靖王家传个话,让他家别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否则别怪我给老范难看。”
若若知道李弘成是个什么货色,很赞同地点头,“是得跟爹好好说说,让他提前跟靖王通个气。”
两人一人一句,说的自然,徒留范闲像个外人,有气无处撒的他,一把揪住探头探脑的范思辙,“怎么回事儿,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族学里念书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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