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周身覆盖着嫩白的云气,鸣叫声广大悠然。
‘砰砰’的砸门声这时响起,伴着一个清朗的人声:“丁先生在家吗?”
丁休迷迷糊糊的从那奇异的幻象中醒转过来,不用问,他知道来人是谁。
他慢悠悠的站起,活像一个老人。
门打开,外边站着的是个穿着粗麻的青年,他头上包着一抹蓝巾,面上满是焦急。
见丁休开门,青年不管不顾,拉着身后的青牛就往里边进。
“丁先生,您在家怎么不回帖子呢?”他言辞迫切。
丁休叹口气:“那么急躁干什么?”
眼前人叫王冕,和那王老爷是同族,论辈分该叫声大爷。
只是年岁渐久,王老爷家又得了富贵,不见得认这门亲。
“我听族里的长辈说了,您要再不回帖子,我那大爷便要带家奴打上山来,捉你回去。”看丁休这般不在意,王冕更是气急。
“哦,他要捉便捉吧。”丁休坐回原位,捡起书本,随意说到。
“今天不曾有画?”丁休随口再问。
王冕见他这幅样子,使劲叹口气,而后神色闷闷的从背上的竹筐里拾出一块木板,递到丁休面前。
丁休仰身接过,木板上用炭笔画着朵朵莲花。
莲花倒垂着腰,似睡非睡的倚在睡眠上。
“嗯......倒是有了些神韵。”丁休砸两下嘴,点头评价。
“只是可惜......”
王冕听他说一半便止住,忙上前追问:“只是什么?”
丁休哑然一笑:“只是少了些天真。”
“天真?”
“画工不在深,适当便可。体悟不再多,自然便好。”
“世上艺术,就以画之一道来说,所画不在现实,而在胸腹,即所谓理想中。
现实是理想的倒影,理想是精神的展露。人之精神易有污垢,所以要融入自然,以自然为心。”
丁休款款而谈,话里话外尽是玄虚。
偏偏王冕就听得出来道理,眼光愈发亮堂。
“谢过丁先生。”他深揖下去,行个弟子礼。
丁休也不扶他,一教一会,有所表达,这是天理。
不过,丁休突然冒出个念头,不如让他把自己先前神游的场景画出来。
“小王冕啊,我脑子里有个景,你帮我画出来如何?”他了当开口。
王冕本就受他恩惠,自然无所不允。
“当然好,只是先生或要等后日。”王冕即刻应承下来,但说到时间上有些犹豫。
似乎是怕丁休多想,他又马上补充:“我这两日把家里的活儿干完,空出后日,帮先生作画。”
丁休自无什么不满,早画晚画都是画。
之后他又留王冕稍坐,二人接着谈论画道。至天色将晚,王冕才依依不舍的牵牛离去。
丁休则走进厨房,随便做些晚食。
他隐隐有种预感,那神游场景,绝对不简单。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庄子时出现神游,不过以前多是模糊一片,随着读的次数加多才慢慢清晰。
直到这次,竟巍然成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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