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心生疑窦,回去内院看贾珍才刚起身,就把贾蓉刚才那一番行为略略说了一下。贾珍活动筋骨的动作突然停了,眉头微微蹙起。

贾蓉这番动作,分明是为了避开家里人,更准确地说,是为了避开自己。难道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不成?

看过原著的贾珍对贾蓉的品行有所了解,这是一个心术不正,有点小聪明的纨绔子弟,也是贾家有名的猪队友之一,其闯祸能力不亚于贾赦,可能也就比薛蟠要好那么一点点。

贾珍越想越不放心,问道:“你去问问他的随身小厮,知不知道他今天出门要做什么?”

赖二领命而去,没多久就找到了晨星、皓月两人,都说不知,昨天只有长阳陪伴在侧,而长阳也已跟着贾蓉出门了。

贾珍听了,心中一跳,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烦意乱。要是贾蓉捅了什么大篓子,直接加速贾府败亡,那他精心布置的一系列安排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及此处,贾珍厉声对赖二道:“去,想办法把他拦下来!”赖二忙往外跑,跑到一半,又被贾珍叫住。

贾珍改了主意:“不能直接拦,这小兔崽子偷空还是会跑出去的,得想办法搞清楚他到底想要去做什么。”

赖二眼睛一转:“老爷,我有办法,交给我吧。”

于是贾蓉的马车还没跑到一半,有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女便“哎哟”一声,躺倒在了马车前面,篮子里的菜撒了一地,呼天抢地道:“马车要撞死人了喂,快来人救救我吧!”

看热闹的民众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一下子将贾蓉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贾蓉气冲冲地掀开车帘道:“怎么回事?”

车夫苦着脸道:“大爷明鉴,马根本就没碰到她,是她自己倒下来的,这是在讹我们呐。”

妇女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抹着眼泪卷起袖子,露出一大片擦伤,抽泣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看看,我这是讹人吗?”

旁边有个老者道:“哪有讹人还把自己弄伤的?就这医药费也不便宜呢,万一没讹到,岂不是人财两空?”周边诸人纷纷应和。

贾蓉听得火大,按照他以往的脾性,叫上家丁把那妇女拉到一边教训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没有眼色。

可今天自己便装简行,没带家丁,更重要的是,此时不宜横生枝节,万一引来官府的人马,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贾蓉跳下马车,少不得温声对那妇女道:“这位大姐,你要多少银钱?我给就是了。我有急事,你拿了银子,快些让路。”

妇女抽抽搭搭道:“我又不是讹人的,银子够诊金药费就行,你们撞倒了我,本就是理亏,你给我赔个罪吧。”

贾蓉长这么大,只给家中长辈陪过罪,一个庶民居然也敢要求,顿时变脸道:“我看你是得寸进尺!”

妇女一听,当时撒泼打滚起来,拉扯着贾蓉的衣袖,嚎啕大哭:“有马车坐就了不起吗?就欺负我这种穷苦人家吗?你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放你走了。”

贾蓉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他常年在锦绣丛中混,根本不懂市井的这些门道,顿时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

拉拉扯扯中,一个东西从他的袖中滑落,贾蓉忙捡起来,塞入胸口,一把甩开那妇女道:“行了,我给你赔不是可以了吧?就当是我求你行行好,我是真有急事,赶快放我过去吧。”

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旁边一个老者转身就走,走到附近一个巷子里,夏晚正候在那儿,老者一五一十说了,夏晚不敢耽搁,上马就往宁府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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