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白天的惊险,陈二心里惴惴不安,想到是自己一直想要捉的敌人救了自己,内心甚是矛盾,心一横,带着块吃食走向曹仙义的囚车。还未靠近,却见主将赵松韬已先一步来到囚车旁。
赵松韬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粮,又一壶水递给曹仙义。曹仙义抬眼看了昔日好友一眼,并未有所动作。
赵松韬轻哼,咬了一口干粮,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次递给曹仙义。看着赵松韬吞咽下去,曹仙义接过水和吃食,咕咚咕咚豪饮起来,干裂的嘴唇也渐渐湿润。
赵松韬:你可知今日是谁要杀你?
曹仙义:这是在你的军营,你若都不知,我如何得知?
赵松韬:那你可知今日救你之人又是谁?
曹仙义道:我曹仙义一生救人无数,杀人也无数,仇人多过朋友,我怎知是谁呢?不过我这条命,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
赵松韬望了望曹仙义受伤的手,丢了一瓶药给他,道:既是一心求死,又何必救那陈二,不若你二人一起跌入悬崖,兴许还是个痛快的死法,若是回了京,以你所犯的罪,必不得善终。
曹仙义:我死又有何惧?那陈二倒也是良善之辈,路上曾给过我一口水喝,让我不至渴死,我救他一命,算是还他。何况我早就是该死之人,不该枉害无辜之命。
赵松韬:是啊,仙义兄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只是那时还不是谋反,而是杀妻。
曹仙义冷笑:呵,那时我家里人死得早,尚且年幼,初入军旅,以军务第一,我妻第二,然她却以我常年在外冷落了她,想要与我和离,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我如何能接受。
赵松韬:那时你为百夫长,已是拼命挣军功,每每杀敌,你都首当其冲,但嫂夫人也未尝不无辜。
曹仙义:若不是殿下,恐怕也没有苟且偷生这十年。
赵松韬听闻殿下二字,将手中干粮狠狠掷地,愤恨道:我说你他娘的就是吃饱了撑的,太平那个娘们就是个贼贱人,她想当皇帝就能当吗?她又不是她老娘武则天!
曹仙义并不急着反驳,举头望天,许久方才悠然道:逐鹿问鼎,向来是成败论英雄,殿下成了,便是我大唐第二位女皇,他日史书、百官,谁不是多加美言赞誉,满朝上下谁敢罗唣?如今殿下败了,时也命也,就由着你们说去好了。总之当日我因杀妻获罪,早就该死,是殿下救我一命,让我有机会保卫边疆,杀退贼人,你我各为其主,往日情谊就此作罢,日后我便是凌迟腰斩,松韬兄若还记得我,也可寒食清明遥祭。
话说驿使与陈大话不投机扬长而去准备解手,正欲起身,却见天空漆黑几无繁星,月大如斗清光瘆人,驿递打了个机灵想赶紧走,却见对面一身形硕大如熊双眼通红的怪物在树下倒立。以为是伥鬼的驿使吓得撒腿就跑,提裤间,却将那封密信遗落在刚刚的屎尿中。
众人闻警,迅速包抄过来,自两翼将那怪物牢牢合围,到近前才看清楚,却是一个身披硕大蓑衣的少年,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星眸璀璨,长鬓如削,身材颀长,见军兵赶来,那人并不畏惧,擎刀在手,纵身跃起,一个起落竟然越过众人,跳到了几丈外的囚车旁边,落地后更无迟疑,风驰电掣的挥出一刀直取曹仙义的喉咙,招式潇洒俊逸,相当干净利落,曹仙义头微微一倾躲了过去,那人再次发招,皆因囚车缝隙狭窄与曹仙义武艺高强,竟一一给躲了过去。
交战几个回合那人没占到便宜,大骂道:你这狗贼,为何还不死?还我姐姐性命?
曹仙义道:哼,我曹仙义杀西北阿柴虏,杀欺压百姓的恶霸,何曾杀过女人的性命?
那人道:曹仙义,你仔细瞧瞧我究竟是谁?
曹仙义: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曹仙义不死于无名之辈下,要杀我,下辈子吧
那人道:曹仙义,我乃青阳县冯相忆。
曹仙义呆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这个名字是一首很古老却又熟稔的曲子,记得旋律却记不起名字。曹仙义口中念叨了几番冯相忆,冯相忆,猛然醒悟:原来,你是冯氏内弟,我的舅弟,你竟已长得这般高下。
冯相忆道:呸,谁是你舅弟,你杀我姐姐,是我的仇人,我这么多年拜师学艺就是等待这一天。
不待冯相忆再次出招,赵松韬忙上前拦住,道:他是朝廷要犯,你不能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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