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亡命敕勒
夜已经很深了,上官云张罗着安排睡觉事宜,她指着欧阳尚康说:“就剩下一个卧室了,不介意的话,你就睡客厅,我和这位妹妹睡里面了。”刚要熄灭松灯,就听到门外一阵人声躁动。潜意识告诉上官云,雪夜子时,人叫马欢,一定不是吉利之事,是否与这三个人有关呢?欧阳尚康知道,一定是云中鲜卑派人追捕他们的,他来不及解释。上官云赶紧让他们藏到卧室唯一一个破落的柜子里,又到孩子房间把老太太进行一番安置。大约过了一刻钟,果然有人说着蹩脚的汉语狠劲敲门:“云姑娘,请把门打开!我有事要找你!”不知为何,欧阳尚康确信上官云不会主动把他们交出去,被动接受巡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欧阳尚康紧紧搂着真姐姐,从后背抚摸她咚咚直跳的心脏,用拥抱去疏解她的压力,给她求生的力量。
只听见上官云讨好似的地说道:“哎呦嗬,这不是小帅弟弟嘛?!这么深更半夜、寒冬腊月的,不在家里陪媳妇睡觉,跑这儿来干嘛呢?!”欧阳尚康和拓跋真一听都明白,这个人肯定就是负责这个敕勒川第五邑落的小帅。确实如此,此人正是主管第五邑落的小帅呼延赤化。小帅平缓了一下语气:“你不知道啊,城里出大事了,跑了两个犯人,首领怒火万丈,命令手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让保安队查别人家了,你这儿我得亲自来,顺便来看看你。”上官云也打了一个寒颤,莫非他们三个真是畏罪潜逃,但很快还是镇定了下来:“是嘛,自古都是杀人者死,盗及伤人者抵罪。他们杀了谁了,都惊动首领大人了,那一定是犯了大事吧。”小帅再次压低嗓音说,“人呢,不是他们两人杀的,听说是一个老太太的外甥带人到盛乐杀人放火了,那边不依不饶,我们首领就想杀鸡儆猴、从严处理。”上官云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心想他们看起来确实也不像杀人犯啊?!上官云装作吃惊地说:“啊呀,他们亲戚杀人了,跟他们有何关联啊?那不搞成株连九族了嘛?云中这边不是沒有这种极刑吗?”小帅也咂着舌头说:“首领昨天专门搞了一次祭天祭祖,天神说,要对罪重者夷灭三族,没有办法的。”上官云嘀咕了一句:“什么天神说的,还不都是糊弄鬼的嘛?!是首领自己的主意吧。”小帅赶紧捂住云姑娘的嘴说:“可别瞎说,那可是死罪呀,也就在我这儿嘟嘟两句。估计罪犯也不可能藏你这里,我既然来了,也要走个形式,我到处看一下,回去也有一个交待。”话音未落。小帅就跨进了云姑娘的卧室,上官云从后面一把拉住小帅的手,用身体贴住小帅的后背,妩媚地说道:“小帅弟弟,人家的闺房,怎么会藏坏人呢?!”小帅一开始就感觉上官云有点反常,因为他对云姑娘垂涎已久,也用各种方法在讨好她,从未见过她这么热情过。小帅有些警惕地说道:“云姑娘,我把你父母和弟弟搬到盛乐,你都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平日百般讨好你,你都不给我一个好脸色,今儿个怎么感觉怪怪的呢?!莫非你真的私藏罪犯了。”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柜子旁边,伸手就去拉柜门。欧阳尚康抱着真姐姐的手开始冷汗直滴了,也闭上了眼睛,等着接受魔鬼的审判。拓跋真更是紧张到了极致,抱着生无可恋的态度,内心五味杂陈,也有些后悔到人间体验生活。
上官云眼看小帅要去拉柜门,也不知道怎么就雄胆豹肝了,一下子冲到小帅面前挡住柜门:“小帅弟弟,这里面都是我的私人衣物,洗都沒洗,你看姐姐的隐私不合适呀!”说完一下扑进小帅的怀里:“知道姐姐为什么今天有点反常了吗?姐姐不容易啊,相公被人抢走几年了,也沒个男人疼我,姐姐这几天吧,就盼着你来。只是一想到你那凶悍的媳妇,就有点犯怵了。所以吧,我的表现就有点让人意外了。”这一招美人计还真起效了,句句都说到小帅的心坎上。小帅舒展了一下紧蹙的眉心:“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想通了就好,你今后跟着我,谁也不敢欺负你呢!我想你想的都想把你吃了。”上官云见火候刚好,踮脚抬头,就吻进了小帅的嘴里。结过婚的云姑娘知道,这时候不给男人一个实质性的甜头,还不一定套得住他。上官云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媳妇明天住哪儿啊?”小帅捏住云姑娘的脸说:“她呀,这段时间和孩子都住城内。”上官云拉着他的手就往堂屋走去:“好吧,我明天到大帐找你去。”小帅激动地一下子就把云姑娘抱起来转了一圈:“好嘞,我的心肝啊,你明天一定要来啊。我把安保队打发下去,让他们四处转转。”此时只听得屋外一个声音高声叫道:“报告小帅,我们挨家挨户都查过了,没有见到罪犯。请大人指示。”小帅二话没说,神采焕发地走出了上官云的家门。
第二天,乌云密布的天空变得温顺起来,塞外的厚雪把上官云简易的马棚都压塌了,好在马儿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欧阳尚康想帮她收拾一下马棚,立即被上官云拉住:“我的祖宗啊,你哪能露面呢?!你们今天不能出门,正好在家给我看孩子,把门锁好,谁叫都不能开门。”拓跋真把上官云拉进卧室:“云姐姐,你今天真去找那个小帅陪他睡觉啊?!”上官云笑着说道:“是啊,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我都答应人家了,我哪能骗他呢,否则,我今后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啊!”八岁的闺女不知从哪儿听说妈妈要去集市,在堂屋大声喊道:“妈妈,你今天是要进城吗?给我带点好吃的啊。”上官云回答说:“好嘞,闺女,在家一点要听叔叔阿姨的话。”上官云压低声音接着说:“我的两个孩子还小,孤儿寡母的,没个人给我罩着,我们能活的下去吗?”欧阳尚康也走进卧室,对上官云说道:“不行,你别去找他了,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吧。”上官云不屑一顾地说道:“贤弟,社会这一块,你还嫩的很啊,你真以为自己长翅膀了吗?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你也沦落不到今天这一步。”拓跋真都想给云姐姐跪下了,被上官云一把拽住,“不用感谢,我自己发自内心想找个靠山,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你们避难这件事促成我提前完成这个心愿。”欧阳尚康反问道:“你真心喜欢那个小帅吗?”上官云把房门关上,拍了一下欧阳尚康的肩膀:“这位贤弟,这个节骨眼上,谈感情还有意义吗?我喜欢他,我必须得去,我要把自己交给他;我不喜欢他,更得去,我要想办法让他把自己交给我。喜欢与不喜欢只是一种情绪反应和生理需求,我去还是不去那是一种生活需要,甚至是生命需要。你说哪个重要?”欧阳尚康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敕勒川第五邑落的小帅名叫呼延赤化,他的大帐安居在西南二十里以外的第六邑落,那是一个以匈奴人和乌桓人为主的邑落。呼延赤化的籍贯在漠北,属于标准的“降三代”,他的爷爷跟着匈奴部队围剿乌桓抗税赋过程中在渔阳赤山被俘,他的父亲又在代郡和鲜卑人的军事冲突中被俘,他出生在云中,由于是隶户和杂户,他自小养成含垢忍辱的性格,参加各种军事与捕猎活动都英勇善战,成年后更是身材高大、轮廓粗犷、浓眉剑目、挺拔俊美,二十岁的时候被一位四十多岁的鲜卑女贵族相中脱离隶户身份,与其结婚,育有两子。得益于近些年战争与冲突的大幅降低,在部落贵族学校中接受过两年多的汉语专门教育。呼延赤化比上官云小两岁。上官云骑马只用了二刻钟就来到了呼延赤化的毡帐,门口站立了十几名侍卫之卒,没有人上前拦截,因为大家都知道上官云是他们小帅的女人,关系匪浅。当上官云进入帐内,侍卫之卒都非常识趣地远离大帐。
呼延赤化看到上官云如约而来,激动地低声发出狼嚎一样的呼叫,从椅子上几乎跳了起来冲到云姑娘身旁,一下子把她拥入怀中:“我的云姐姐,我可把你想的脑袋都迷糊了,看啥都是你的影子。”上官云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能说会道啊?!哪儿想我了?”呼延赤化从背后紧紧按压云姑娘的臀部:“从脚到头都在想你,哪儿都有思念在涌动,正在爬过自己的血管和神经呢!”每个男人见到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会变成文学家,即使大字不识也会用原生态的语言把自己变成诗人。性确实是人类不可一世的原动力之一。上官云低声说道:“我也挺想你的,我们汉人没有你们那么开放,比较含蓄。像你们的群婚制多不文明啊!”呼延赤化低头看着云姑娘:“姐姐,不是我批评你,你对我们有误解,我们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学习汉族文化,没有那么粗鲁了,文明多了。群婚制啊,现在也几乎绝迹了。”上官云有些害羞地问道:“你要是没有和那个鲜卑贵族结婚,你会真心喜欢我吗?”呼延赤化可劲揉搓着云姑娘的手,帮她暖手:“你哪怕是冬天的冰雪,我都想变成小火炉去温暖你。我们认识两年了,我有很多便利的条件去找别的女人,你打听一下,我找过谁?你父母和弟弟搬到盛乐,我是不是像对待亲人一样在帮忙。”上官云不自觉地搂紧了呼延赤化宽厚的肩膀:“我也能感觉到,只是我们俩终究是没有结果的。”呼延赤化像诗人一样说道:“生命是由很多美好瞬间构成的,就像此刻我抱你入怀的感觉,足以让我的人生变得圆满。一家人就能成为永恒吗?也许今天朝夕相处,明天就会各奔西东。如果你认为值得,就是美好的结果;你认为不值,再好的过程都是悲惨世界。云姐姐,你认为我值得你拥有吗?”为了这一段说辞,呼延赤化足足背诵了一个多月。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在此番蜜语甜言的攻势下,几年都没有享受过男人滋润的上官云都有些醉眼迷离了。呼延赤化完全能感觉到云姑娘身心正在发生的微妙变化。
他十分温柔地把云姑娘抱了起来,那么神圣,那么入迷,边走边用他厚实的嘴唇去碰触云姑娘的额头和鼻子。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把彼此的衣服脱的精光,相互忘情地缠绵在一起,在炉火青蓝色光焰的映照下,云姑娘的酮体显得那么红润、细腻和光滑,在呼延赤化从头到脚有力的吸吮下,她暌违几年、恍若隔世的情欲被彻底钩发出来,有一种倔强的小虫子在她的心底爬过。但她依然竭力保持一丝独到的清醒,她挣扎着翻过身来,骑到呼延赤化的肚子上,正在销魂的小帅微微张开双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神:“云姐姐,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上官云慢慢地趴伏到呼延赤化的胸膛上,用手抚摸他的耳朵、脸颊和脖子,然后贴近他的耳朵说道:“我们俩的事情你媳妇早晚会知道,她那庞大的家族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不死也得半残,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等待我的相公归来了,估计也回不来了,我是想,还是早点走吧!”呼延赤化用手搂着云姑娘的后背:“你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能去哪儿啊?”上官云用手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垂:“我是认真的。”呼延赤化马上认真地说:“继续完成你当初确定的计划,到你的父母和弟弟那里落脚。”云姑娘极度兴奋地说:“还是我小帅弟弟聪明,规矩还和上次一样,马车由你去寻找。”
呼延赤化侧过身体,一条腿骑在云姑娘的左腿上:“那都没有问题,还有其他要求吗?”上官云向小帅弟弟挪了挪身子:“还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一个是马车要尽量大一点,上次没拉完的东西,这次一起拉走;另一个是能否把你的令牌借我用一下。”呼延赤化警觉地说:“这两个要求有点特别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上官云一屁股坐起来,又骑到小帅的身上,这回是骑在他的胸口上:“小帅弟弟,你看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有必要瞒你吗?!”呼延赤化也坐了起来,把云姑娘完整地合拢在胸口:“你说不说我都知道原因,她们母女俩是不是要跟你一起走啊?”上官云吓了一跳,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岀来,故作镇静地说:“什么母女俩啊?”呼延赤化低声说道:“我咋天晚上离开你家的时候,在房屋西头看到多了两匹马,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侍卫对我说起这个可疑情况,我说是你最近弄来的马。我突然对你有点失望呢,今天咱俩如此美好的事情,你居然把它当成了一场交易。”上官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对小帅的感恩之情,她用嘴唇去激发呼延赤化天然的野性,用手指去开发他对自己压抑许久的渴求,用身体去承受他像万马一样奔腾而下的洪水猛兽。本来她对性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此刻又开始变得膨胀,变得贪婪,变得张狂。
呼延赤化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在上官云临走的时候,他让云姑娘带走一些肉干、面饼,还送给她两匹布,让她给孩子们做一身新衣服。交朋友跟撞大运差不多,碰到仁义的,你就三生有幸;碰到不仁义的,你就会三灾八难。上官云的运气就不错,遇上一个对她真心实意的朋友。呼延赤化在云姑娘正要出门口的时候嘱咐道:“此地你们已不可久留了,今天晚上就出发。你回去赶紧收拾一下吧。”是啊,这种可疑的情况,既然有一个人发现,那么大家很快都会知道。
塞外的冬夜很早就开始了,大约入夜半个时辰之后,一辆红木和紫檀制成的豪华马车,缓缓驶入敕勒川第五邑落西侧一千余尺远的地方,车身雕刻精美,装饰华丽。车厢内部宽敞舒适,座椅上铺有丝绸软垫,车顶则覆盖着华丽的绸缎,车轮是由坚硬的木材和铁箍制成。车身两侧绘有龙凤吉祥的图案。马车的前后还挂有流苏,显得庄重而气派。一看就知道这辆尊贵的马车只能是贵族才能拥有。
呼延赤化从马车上走下来,来到上官云的家里。推门而入,看到除了被追捕的母女俩之外,又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汉人,上官云刚想解释,呼延赤化发问道:“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还有没有别人?”欧阳尚康站出来说道:“小帅哥哥,实在对不起,这回确实没有了。”呼延赤化带来了几顶鸡冠风帽,告诫他们三个人要分头离开,不要引人注意,向邑落西口走,他首先扶着拓跋真的阿娘就走出了家门。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大家都到齐了。呼延赤化亲自驾驶马车,他很清楚,一旦败露也许连自己都要被夷灭三族。他就没有一点害怕吗?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他从昨天夜晚开始就一直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是把她们交出去还是坚守道义生死与共。对他而言,交出去完全可以确保自己高枕无忧,然而,每每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徘徊,良心的谴责就让他脆弱的心总是出现绞痛。因为这回要交出去的不仅仅是拓跋真母女俩,还要搭进去上官云母子三人的性命,他必将带着残缺不全的灵魂了此余生。他无法忍受这种对人性的天谴。他甚至不停咒骂自己怎么连一个文弱女子都比不上呢?!人家都敢在生死关头大义凛然保护那对母女,自己有什么理由望而却步呢?!他的汉语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反复萦绕在脑海:正其义不计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其实无论时代多么艰涩、生活多么惨烈,总有那些好心人一直在匡扶正义。生活实践也反复证明,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假如上官云当时不去小帅呼延赤化的大帐,会是什么结果呢?很难做出价值判断。鬼才知道,感情与情义到底价值几何?在绝对权力面前,一个人的生死连一只蝇虫都不如。如果公事公办,上官云一行六人在小帅的权力面前,再多的反抗都是烈焰下的柴草,无需挣扎。当他沉浸在权力带来春药的兴奋之中,上官云突然随风而去、釜底抽薪,情绪失望带来的心态失衡也许会让他做出极端选择。
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而又急促的方步,驶过冰雪覆盖的荒原,只听到“格拉格拉“的声音离敕勒川第五邑落越来越远。上官云趴在马车后面,打开车门,看着她风雪覆压的村庄和对丈夫的期盼逐步消逝在白夜之中。
大家一路上岀奇的沉默,杀身之祸随时会不期而至,无以挥发的紧张笼罩在荒原之上,寒冷的空气凝结了大家的思绪。两个小孩似乎也感觉到异样,不哭不闹。离开敕勒川平原,结冰路面明显增多,马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呼延赤化故意放弃了穿城而过的大道,选择了人迹罕至的一条小路。云中城附近肯定会设置检查站,果不其然,几个大的木墩子拦住了去路,借着雪光与月光,机警的小帅看到五六个穿铠甲的士兵站立路两边,士兵们一看这么豪华的马车料想一定坐着不简单的人物。一个个头中等操着漠北口音的中年士兵迎了上来:“请岀示证件。”呼延赤化把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士兵看都不看:“这个是邑落小帅的护身符,在我们这里不好使,级别太低。”小帅随即又递过去一个钢制的令牌,士兵一看是独孤家族的通行证,马上点头哈腰,迅速示意其他人把木墩挪开。独孤氏可是云中最显赫的家族了,血脉源自大汉天子光武帝刘秀被匈奴俘虏的后裔,其世孙建立了鲜卑独孤部并与拓跋部世代联姻。在云中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位尊且身贵。呼延赤化为了拯救上官云也是拼了天命,把媳妇的贵族令牌都偷了岀来,一旦事发也必将累及独孤氏在云中的声望。顺利闯关之后大家的心情明显有了好转,话题也轻松许多。上官云对着欧阳尚康说道:“弄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一听说这位气度不凡的男人居然是欧阳尚康,她顿时觉得世界真小:“我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我弟弟总是提起你的名字,把你当作学习榜样,对你的才学与声望十分仰幕。”呼延赤化可不管欧阳尚康是何方神圣,扭头说道:“公子,你过来替我赶会马车吧,我都快累得吐血了。”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小帅已经跑了三百多里。呼延赤化、欧阳尚康和上官云轮流驾驶着马车,临深履薄,熬冰熬雪熬到天亮了。呼延赤化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停下马车,让大家下车放松一下;他又拿出事先备好的面饼和羊奶分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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