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谭恩宜大人您真还在,请您千万放心、我可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大学生,必定给您这具身体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祝您投胎顺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快乐飞奔向自己美好的未来生活哦,天天开心哈!

心里这样安慰一番自己,谭恩宜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无事一身轻,换衣服投奔去啦。

在江嬷嬷和葵鸢精心打扮之下,谭恩宜穿着一身鹅黄色儒裙,带上礼品,向汀雨苑进发!

拜谒的帖子是一早就递过去的,在得知王良媛巳时尚有空闲之后,谭恩宜带人掐着点堪堪到达汀雨苑。

既不会太早,殷勤献得落人话口,甚至倒催促人做事,惹人烦躁。

也不会太晚,迟到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正好地。

彼时王珍圆正居于苑门一侧的书房,适才撂了账目,起身活动筋骨,却打眼一望,竟从窗外看见了张陌生的脸面。

她忙得暂时忘记了今早递来的拜帖,因唤道:“惠珠……!”

慧珠整理着册页,听娘娘唤,忙应着走去:“奴婢在,娘娘?”

“那游廊下站着的是谁?怪面生的。”

慧珠眯眼瞧了瞧,回道:“娘娘,是今早送拜帖来的谭昭训,您说巳时见她。”

王珍圆一时了悟,笑道:“原来是她。那便先让人将谭昭训引到花厅小坐一会儿,说我换身衣裳就去。”

慧珠应了,旋即转身出了里间,从外间寻了个宫女蕊儿,亦如此嘱咐一番,便命蕊儿前去行差了。

蕊儿循慧珠话令,前去接引谭昭训等众人,只见她规规矩矩地见了礼,笑道:“请昭训娘子万福,娘娘请您花厅叙坐。”

于是众人跟随蕊儿从游廊穿过,浅行一段廊桥,眼前迎面即是一排傍水而居的五间并立的阔房,中间连有砖板路,从一端头行至另一端口,再穿过一道拱形石门,方是转入一尾的小花厅。

别苑的构形精妙,让谭恩宜也如游览古往景标一般,兴味浓眉,心内实是喜爱不已。

这娘娘的居处与娘子的居处,区别一下就立竿见影了。

且她初来汀雨苑,路上见着的宫女无不尊谨灵逊,乖敏非常,这必然是主人家教导有方了。

谭恩宜心中啧啧称奇,她并非没有见过世面,只是当人真正拥有时,那和只能看是不一样的,这泼天的富贵啊,简直让她忍不住想要留下羡慕的泪水。

不过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谭恩宜表示她并不嫉妒。

虽然她住的住处的确没有这里宽敞奢雅,但是那一个院子放在现代也是炙手可热!

被带到花厅坐下,谭恩宜开始紧张了。

突然要面对面接触大领导,真害怕自己这张嘴会不合时宜地说出什么烂话,还有行礼、喝茶、坐姿,她昨晚可是为此下了好大一番苦功夫。

别出错,别出错,该背的已经背完了,马上就是要检验努力一晚上的成果的时候了。

别慌谭恩宜,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完了就完了。

啊、当然还是别完,古代的命是很脆弱的,医疗没有保障,不建议你掉链子。

不论哪里,失礼的处罚都很严重。

有着强大内心戏的谭恩宜其实表面带着微微的笑色,在心里暗示和肌肉记忆的加持下,她的仪态维持良好,展现给王珍圆的印象自然也是好。

毕竟谁会不喜欢用心重视自己的人呢。

王珍圆从花厅与后房门相连的屏风后转出,一抬眼便将谭恩宜乖巧的仪表收入眼底,笑意中的真意添浓二分:“谭娘子?”

谭恩宜忙站起来,不敢耽误,恭恭敬敬地福身道:“妾谭氏参见娘娘,恭问您长乐体康。”

王珍圆免了她的礼,落座上首,笑道:“我这汀雨苑,鲜少有客人来访,想是我太严苛,大家都不爱与我攀谈吧。”

待王珍圆坐下,谭恩宜才坐下,她双手谨叠着,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拘束,腼腆笑道:“是妾素日太淘气,惶恐叨扰了娘娘的清净。”

王珍圆轻轻将目光落下,盛满温柔和蔼地绪色:“哦?我是瞧你多可爱的。说说吧,今日难得鼓起勇气过来,是什么、在为你打气呢。”

谭恩宜快要被这厢温泛的话语融化了,书不表人,小说诚害我!王娘娘万岁!

谭恩宜羞色难掩,在王珍圆平泊温柔的注目之下,轻缓一口气,提裙下拜。

王珍圆不动声色地挑挑眉,没有打断她,只静静等着谭恩宜准备好开口。

“娘娘、您慈善宽宥,请允许妾衷心陈表:妾深知自己愚昧不堪教化,无知无才,无德无艺,累落了太子殿下如玉之风,劳费了您善心宽照,妾实在微劣,无脸面面对您们。”

“但是娘娘,妾每每见到您,妾都无不垂伏在您的娴美绰约,含蓄蕴籍之姿之下,天长日久,春过秋来,妾深知自己前般平平,万不敢奢求与您堪肩。”

“只是近日,妾看书时翻到一句话: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娘娘、妾还年轻,亦已开蒙,不知是否能蒙幸拜读在您的座下,聆听几句您的教诲,学承您的风骨,不负豆蔻之华,竭力回报一二您授予妾的点悟……”

“妾保证、今日一字一语,皆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倘有违心意,便是天打雷劈,挫骨扬灰也不过为!”

厅堂不小,可谭昭训的话如雷贯耳地席卷了屋内每个人,但也不大,她字字珠玑,坚定有力的话语深深打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此刻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或许都能听见。

谭恩宜说完一席话,便乖乖伏额在伏叠于地的手背上,她只悄悄地再咽了口唾沫,于是不敢再乱动。

王珍圆没有在她说完以后直接开口,而是将目光轻轻地再次放到她恭伏的背脊。

弱小又有力量,真是一个矛盾的形容。

在谭恩宜来之前,她没有猜到她来的用意,只是用一个温和且不费心的态度接待她。

而在她来以后,王珍圆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谭恩宜是她的意料之外。

从她的话中,身上,王珍圆看到了她的不甘心和上进心,一个能够清楚定位自己,并且敢于接受自己缺陷加以改正的潜能者,很适合和她一起走路哦。

即便她的不足还有很多,但正如谭恩宜自己说的一样,她还年轻,时间还有很长,她可以慢慢的去教导她。

王珍圆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有起身去扶她,也没有让人去扶她,只道:“你应该知道,有的路、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我最后问你一遍,谭娘子。教你,我可以,但我不需要你什么花团锦簇的许诺,我要的报酬,你真的给的起么?”

谭恩宜坚定道:“妾必、竭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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