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叫离隐,你呢?”
“我叫灵白隐”
女人的思绪回至神社,看着眼前新生了的白发少年,女人嘴角缓缓上扬,眼眶微红:
“带着那个可怜的孩子离开神社吧,或许……你可以让那个可怜的孩子……生长出人的感情……灵魂。”女人落下了一滴泪。
离隐:“……”
“虽然,让灵魂体诞生出灵魂,在现在的大陆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仍旧要去试试,即使诞生出灵魂的几率很小……”
灵白隐的脑中一片刺痛,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使努力去回想,却始终回忆不起来,记忆似乎被人封埋在了内心最深处,藏了起来。
耳边响起了嗡鸣声,灵白隐的眼皮开始下垂,一股浓厚的困倦感袭来。
强行突破灵魂体新生前的记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灵白隐这么想着,整个人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倒在了神龛前,蒲团上,失去了意识。
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灵白隐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被什么人背了起来,由于中途摇摇晃晃,颠簸了几下,灵白隐几次睁开了眼。
离开神社的石梯,飘落下来的雪花,白茫茫的世界,似乎只有身后逐渐消失于夜色中的神社,唯一的一抹红在身后,作为一个点隐匿于山顶,只有白雪呼啸……
以及,背着灵白隐的陌生人,于雪原凛冬的温暖体温。
黎池冬日的太阳升起,灵白隐再度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了银蓝的双目。
“我…似乎躺在一张木床上……”
灵白隐警惕的观察四周,木床边沿坐了一个陷入了沉睡的人,趴伏在床边,看不清脸,微卷的黑长发,攀沿上了床沿,眼底还有一片青黑,似乎是昨天熬夜了一整晚,那个人似乎被惊醒了,揉了揉眼,抬头正对上了灵白隐的视线。
“你……醒了?”
“……嗯”
“离…隐,昨天……我似乎昏倒了,是你把我背出了神社吗……?”
“……啊哈哈……确实是我把你给背下了山……”
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是一道女声阻止了这场沉默。
“这段时间你们先住我家吧!”昨天神社里狼狈的女人,现在已经换上了白色连衣裙,手里还捧了一碗药。
女人将药碗递给了离隐,离隐顺其自然的接过了药碗,想要喂灵白隐。
灵白隐:“……”
“……手上的是什么药?会不会有毒?我和你们只在神社见过了一次面而已……你们怎么会对只见过了一次面的陌生人这么好?还把我带到了家里?……”
对哦,现在的灵白隐已经是灵魂体了,早就失去了新生之前的记忆,而因为曾经长时间的相处,看到他昏迷,理所应当的就把他带到了家里喂药……
离隐有点苦恼地放下了药碗,默默低下了头,坐在角落里沉思。
气氛又陷入一场诡异的沉静,又多亏女人打破了,
“其实,你和我们之前就认识了,虽然说,你现在不记得和我们之前的相处,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你已经是灵魂体了……”
“……灵……魂体?”
“啊,不是……说错了。”女人赶忙捂住了嘴,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不是一觉醒来就在神社里,然后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嗯”
“那是因为在这之前,我们交代了你去山上神社奉进果盘,但是不巧的是,你在奉进果盘的时候……不小心被木门前的那一截木板给绊倒了,我们推测……你在被绊倒之前跌跌撞撞的,然后找了一个比较舒坦的地方倒下,也就是神龛前的蒲团上,大概你之前想的是为了不会受伤,才这么做……”女人胡扯了一堆企图瞒过灵白隐。
“可……你交代我的时间不应该在那时,你当时不是被老农拖着的……吗?时间上对不上,难不成你……分身?”
“笨蛋,我是在三天前交代你的,让你在三天后去奉进果盘,这你也忘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找其他人问……”
“诺,这里还有个小孩呢,小孩是不会骗人的,你可以问他。”女人指了指房间角落。
有一个小男孩独自缩在房间的角落边,似乎是因为缩成一团,所以并不显眼。方才灵白隐一直没有注意到有个小孩在角落里。
那个小男孩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身上是麻布衣服,唯唯诺诺的回答了:
“嗯,三天前的时候,她的确有和你谈论神社的事情,不过我当时在玩……没有仔细听……”男孩在说完后还转头望着女人,似乎是在确保回答的没有问题,等待女人指示。
女人甩了甩马尾:“至少你信了一些吧,我们可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如果真的对你图谋什么的话,我们应该早在你昏迷的时候就把你给灭口了。”
离隐又拿起了药碗,将白勺再次向灵白隐嘴里送去,灵白隐生硬地张开口含了一口。
“……哦”
好不容易熬到喝完药之后“,灵白隐就下床走向了屋外,屋外是黎池的街道,但奇怪的是,今天似乎没有人出门……
“由于净灵仪式失败了,黎池的人们认为会受到神明的惩罚,所以今天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躲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谣传的……神明降下惩罚的预言。”离隐突然出现在了灵白隐的身后。
“所以你刚才想出门,我们并没有阻止你,哈哈……那是因为即使出门了,黎池一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出现在了黎池街道上……哈哈……”离隐握拳止住了笑声。
“对了,我们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们打算离开黎池,带着你,一起离开……我们会经过一些不知名的梦里,以及一些!国家,就是漂泊者的存在,当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漂泊,我们会带着你一同寻找被忘却了的背后……”
“啊哈哈……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会让你一同去的……”
“看来,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灵白隐已经默默接受了。
灵白隐转身对上了离隐的视线,之前因为脑子一片迷茫,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离隐的外表,现在细细端详,离隐身着有点类似于苗疆服的紫衣,胸前也挂了一环和自己的金项圈……非常相似的银环,奇怪的是,银环上的银链似乎在之前都没有发出明显的清脆叮当声,紫色瞳孔里倒映着灵白隐的身影。
“对了,那个女人……相处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燕年,差点忘记告诉你她的名字了。”
“我说过的吧,她也会和我们一起踏上旅程。”
“那……那个老农呢?那个男孩呢?之后他们……?”
“那个老农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他在第二天的时候被再回神社的人发现了,因为没有把燕年交予神明惩罚,所以…你懂的,按照黎池人的市风,那个老农也要被来至神社接受神明的惩罚,由特定指派的人群把他接到神社上……”
“至于……那个孩子,如果你想让那个孩子一起跟我们走,当然,开玩笑的,让一个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去,太危险了。况且那个孩子,也有自己的亲人……”
“他是燕年亲戚家的孩子,他的父母都在接受安宁仪式后走了……”
话还未说完,一直躲在房间角落里的男孩,突然冲向了灵白隐,紧紧攥住了灵白隐的袖袍。
灵白隐发觉了不对劲,刚刚还只到腰身的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到了和灵白隐差不多高的个头,并且还在长高,身上的麻衣也已经褪去,化作了一身青衣长袖,绿色的眼眸俯视着灵白隐,低声说了一句:
“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是怎么回事?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不然见到这个突然长大的小孩,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是已经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一样……”灵白隐推开了扑上来的……突然一瞬长大的……少年?
“那是因为我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所以保持了一段小孩的形态。”
“刚刚苏醒……什么意思?”
“我出生于黎池旁边的文楚,文楚是楚族的国度,但因为……”
“常年的灾害频发,楚族人苦不堪言。大多数楚族人都被活活饿死,或者被突然发生的洪水淹没,我是从那些灾害中逃出文楚的……幸存下来的楚族人。”
“楚族人的能力是治疗受伤的人……”
说着,青衣少年食指轻轻点了某处地方,食指处弥留出青色的光莹,正在不断汇聚:“这是治疗的能力,我跟着你们,对你们应该有用处……”
“你叫什么?”离隐瞧着天始拨弄着棕长发的青衣少年问道。
“月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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