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修带着妹妹静秀静静地站在海边的沙滩上。腊冬时节的凌冽海风一阵阵地刮过,让风与修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他脱下外衣,披在妹妹静秀的身上。
父亲风泊天离开鼓鸣城前往传说中的海妖集市,已经是六个月前的事了。
按照临行前的承诺,父亲会在风与修十八岁生日之前赶回来。但是此时天色渐暗,远处的海平面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船的影子。
静秀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眼泪在红扑扑的脸蛋滚落:“哥,爹是不是不回来了?他不要静秀了。”
风与修伸手擦掉静秀脸上的泪痕,强笑道:“怎么会呢,静秀这么听话,爹怎么舍得不要静秀?”说着拉起静秀冰冷的小手:“我们先回去吧,爹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也许,可能,或者,这半年来,风与修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夜幕降临,谷鸣城街道旁酒楼茶馆灯火阑珊,小贩在沿街叫卖,招揽顾客。乞丐们蜷缩在角落,忍受着酷寒。幸福和苦难在夜色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人间岁月。
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围着十几个孩子,挡住了路,小贩正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孩子们买到了糖人,心满意足地嬉笑着散去,风与修这才拉着妹妹继续向前走。
“买个糖人吗?小妹妹?”小贩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并拿起一支黄澄澄的糖人给静秀看,正是一级女武者南雅。
风与修停下脚步,看向妹妹静秀。
“想吃吗?静秀。”
还记得父亲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兄妹二人买糖人,那真是一年当中最快乐的情景了。
静秀望着小贩手中的糖人,咽了口唾沫。嘴里却说道:“静秀不想。”
静秀其实是想吃的,风与修清楚,这是妹妹最喜欢的东西了。
小贩或许从二人破旧的衣裳上看出了什么,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就不再理睬二人,转而去招呼一个带着孩子刚穿过街道的中年男人。
“我的糖人可是鼓鸣城最好的糖人……你真识货,看看,都是好货,这个是蛮族塔汗,这是魔族的魔王难,这个是海妖王,你现在拿着的是大灵术师林枭,就属他的糖人卖得最好……”
风与修和妹妹静秀住在鼓鸣城西黑匣子街里的一栋看起来已经有些倾斜的五层高的黑房子里。在黑匣子街,像这样的黑房子数不胜数,它们围成一圈又一圈,排成一排又一排,就像是一棵棵钻出地面裹着黑色笋衣的竹笋。
房东们将这些黑房子隔成一间间小木板房,租给码头苦力,流浪汉,和一些年老色衰的妓女。
风与修和静秀刚走进黑房子,柜台后面的房东太太立刻站了起来,行动之迅速,完全不像是一个两百多斤中年妇人。
“喂,小子!别想再躲着,把房钱结了!”
风与修脸带歉意:“过两天,再过两天,等我爹回来了一并结给你。”
妇人白了风与修一眼:“又过两天,两天又两天,到底有钱没钱,没钱就快点搬走了!”
风与修连连说:“实在是抱歉,麻烦再通融两天。”
妇人可能是见风与修态度还算恭敬,嗫嚅着坐回到了柜台后面,不过嘴里依旧嘟喃着:“非要去什么海妖集市,真是自己找死……”
风与修沉下了脸,装作没有听到,拉着静秀向三楼走去。
在狭窄的楼梯转角处,有两人并肩正往下走,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穿着紫色外衣的肥胖中年男人,一个是脸上刷着一层白粉,抹着血红色胭脂的中年女人。
风与修和静秀靠墙站着,给二人让路。浓烈的酒气和刺鼻的香水气味从鼻间飘过。
那中年男人忽然停下,转头看向静秀,然后突然伸出肥猪蹄一样的手摸了一下静秀的脸。
风与修挥手重重打在那男人手背上,眼睛瞪向中年男人
“收起你的脏手!”他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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