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生的危机感，嵐雨很足。
三年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认识自己，甚至来找自己，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一个认识自己的女孩？
“嵐雨，让开。”
张胖从楼上下来，面色冰冷地道。
张胖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在津潭市读完学校后哪也不愿意去，回来窝在旧街，一窝就是十年，吃喝全靠父母，体态庞大，他上下楼时，楼梯上决不能有第二个人。
现在，要么他往上退，要么嵐雨往楼下让。
但嵐雨现在还并不想对楼下那个女孩暴露自己。
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忌讳贸然交锋！
换做平时，嵐雨避免争锋，一定会退让，但今天因为有夏诗云在一楼，所以他不能让，一旦到了二楼，他极大概率会被夏诗云发现。
“你让我先上。”
嵐雨抬头与张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凌冽。
张胖冷冰冰的表情依然不变，俯视着嵐雨，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将嵐雨从楼梯上摔下去一样。
很明显，张胖也不愿意让。
楼下，夏诗云自我庆祝一番后，又开心地问道：“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想见见他！”
老兴刚才看了夏诗云高兴的模样，心中一股不快的情感油然而生。
他撇过头去，喝了一口啤酒。
“不熟，不知道。”
“啊~”
夏诗云有些沮丧，还以为只差这一步就可以见到嵐雨了。
三楼。
“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张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二人的体型差距实在过大，嵐雨个子才一米七八，穿上鞋也才一米八几出头，而张胖的个子应该顶在两米多左右，加上横向数值，属实是大得惊人。
嵐雨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中摸出三张泛黄的票券，递给了张胖。
张胖低头一瞅那票券，脸上顿时展出一个微笑，收起票券，然后向楼上退去。
这是“楼票”，同时也是旧街的“规矩”。
有它们，在旧街就几乎无所不能。
如果不能，就再加几张。
这三张，省着点可以够嵐雨三天的生活，但对眼前的张胖，可能只是一天的食量——还缺点斤两。
退到四楼半，二人才从这崎岖的楼梯上错开。
楼梯有水泥部分，也有纯钢筋钢板的部分，不过多半都是裸露在外的，整栋楼的楼梯结构和迷宫一样难分难解。
“怎么还有一张‘死楼’的？”
张胖用胖大的手指理了理手上的楼票，转身问向朝更高楼走去的嵐雨。
“死楼”指的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停止运作的楼，里面人去楼空。
由于几乎每栋楼都有自己专属的“楼票”，这些楼票基本上只能在本楼或者附近的邻居楼、友好楼使用，所以“死楼”的楼票，一般都因为无法使用而不被作数了。
嵐雨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低头道：“差不多就行了。”
张胖脸色有些不快，他感觉这次“买路”亏了，不过二人已经互相绕过了，他现在又肚子饿，也便懒得计较这次了，收起楼票，扶着楼梯朝楼下晃去。
上了五楼，嵐雨低头看了一下楼底那小小的少女，她好像还在一个一个问着，不过可能是因为嵐雨没什么人缘的缘故，大家都不想当这个“热心肠”。
再往里去，离旧街出口就远了，也更危险更鱼龙混杂，认识嵐雨的也就更少了。
不过好在夏诗云见问不到更近一步的信息，被旧街“好心”的父老乡亲你瞒我瞒，绕来绕去，弄得心烦，一跺脚原路出去了。
嵐雨嘴角似有轻微的幅度上扬。
他正准备转头继续上楼回家时，一个男人从一旁走过来，面色沉重地叫住了他。
“嵐雨，张楼主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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