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楼主死了。”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嵐雨的心头。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谁是嵐雨最亲近的人,那毫无疑问,就是张楼主!
三年间,张楼主将自己为人处世的方法与毕生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嵐雨。
也在嵐雨困难的时候,时常给他“额外”的帮助。
按理说,这种偏心应该早就遭到楼里其他居民的反对。
但张楼主无后,捡到并带回来的嵐雨,这种微妙的关系让大家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张楼主其实对每个人都很不错,大家只会在背后小声表露出对嵐雨的不满,从来不和张楼主当面讲。
嵐雨自己也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也从不自讨没趣,只是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除了日常所需,从来不与楼里其他人做过多交流。
张楼主更是门儿清,经常找嵐雨谈心,怕未来总有一天他会被楼里其他人排挤。
但嵐雨就是没办法像张楼主一样,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这是从他到旧街来第一天起,就注定了的事情。
二人年纪虽差得远,但形同父子,三年之间培养的感情,可能比楼里有些人三十年的感情还要深厚。
现在,张楼主死了。
嵐雨的瞳孔骤然缩小,吞了口口水问道:“当真?”
嵐雨几乎从来不会问这句话,一是没人和他开玩笑,二是他也不爱和人较真。
但这件事,他一定得问清楚!
男人走上前来,神情也很严肃,将手里的信纸递给了嵐雨。
他名叫白鸟,平时负责帮楼主收发信件,住在顶层天台。
和嵐雨的关系算得上正常,至少不会在背后议论嵐雨。
楼和楼之间许多的信息传递,都是靠楼底天台的信鸽群们,旧街过道狭窄繁杂,偏偏面积还偌大无比,稍微远一点的楼,想要靠走动拜访,极其麻烦。
看完了信纸,嵐雨似不敢相信般轻微摇了摇头,但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张楼主,真的死了!
就在今天中午,在津潭市的一家医院里,病逝了!
“别声张,还没和楼里其他人说。”
白鸟从嵐雨手中拿回信纸,悄悄地说道。
嵐雨看了看白鸟身后正在娱乐的人们,心情复杂。
他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消息。
“张楼主的遗嘱估计明天会正式送达,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将是这栋楼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楼主。”
白鸟更加凑近地道。
“我没想要这样……”
嵐雨盯着白鸟的眼睛,郑重地摇了摇头。
嵐雨知道,在旧街,一栋楼的楼主可以说是相当有话语权,特别还是张楼主的楼,这可是他老人家大半辈子的心血!
张楼主,是从有“城南旧街”这个叫法开始,就是楼主的存在,同时也是旧街资历最老的一批楼主。
他的话语权与声望,在旧街可谓是相当之高。
嵐雨从没想过要接替张楼主,做这栋楼的楼主。
“不管你想不想,结果恐怕都是这样。已经注定了!”
白鸟年纪快四十岁了,也是张楼主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一,现在他迫切地希望,嵐雨能够坐下这把交椅,并且正视它!
嵐雨喉咙再次滚动了一下,他走上六楼,靠在半锈栏杆边上,神情木然。
白鸟跟着走到他身边。
“你得面对!”
“我知道。可……我报考学区了。”
嵐雨的眼神,眺望远方那被商业圈所包围的神秘地带。
白鸟笑了,“考不上的,不是说你不行,像我们这种旧街出身的人,哪怕答卷交得再完美,也不可能进入‘学区’。”
嵐雨的眼神依然未变,只是眉头有些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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