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隐进阴云,趁着浓夜,得了传信的扶雨潜进了居景馆。到得暗室时候,三人没有去歇的,还都坐着候在这里。
羽弓同他汇报完毕,扶雨思量片刻,便道:“和是一定要讲的,影司本就是阁老的私力所建,其一要应付官面的厂卫,本就弱势,不可多立敌人;其二是我们既不是官家,我们切能仰赖的也便是民间的关系,这女子来头不知,不便随意翻脸。但事情是要查的了,先前我以为这不过是寻常案子,判断失当了。依仗有关人的消息,就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被她筛过的。既然这女子最要的是宁和的环境,你们便不要出手,我让稠布庄的人借收虫送布的名头跑得勤些,观察城里的情势便可。”
扶雨再思量,“只是这行人……”
羽弓抢道:“司事莫虑,我查明随行的贾时用发迹在蜎蜀地,我已发了急马去,寻访他的消息。”
边客心里已发觉不妙,想要说话,但又觉得不合适。扶雨却不气恼,只是问羽弓:“你是以什么名头发的急马?”
羽弓愣住,“能有什么名头,影司的事情见不得光,就让他去了只寻当地影司探听些贾时用的底细罢了。”
扶雨唤边客:“你来讲讲,这有什么不妥。”
边客道:“影司人手到底有限,或在一二驿站有人接应,但急信几百里,路上要过的大多驿站都是不能控制的,如若没有正经由头掩护,这些人都得知道本地有谁无故发了急马了,动静太大。”
扶雨补充道:“不错,这是其一。其二,则赶得再紧,此往蜎蜀,一来一去也要有月余的时间,既不知其时探得的消息还有几分用处,也不能判断这样久的时日里该怎样行动,得益太浅,较之耗费则显得亏了。也是我之过,只念着在拙州这样的地方不过安生度日,不愿仔细教你们这样的阴暗活计。但事情到底是找上来了,倒害得你们不知道怎样举动。”
羽弓垂头认错,但并不沉默,又问道:“司事教训得是,但眼下我们还是两眼抹黑,不知道怎样应对,请司事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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