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再说一遍,私藏珍宝银两,袭扰女眷者,军法不饶。”

“我自认非薄情之辈,但手中刀却利。”

“大哥放心。”楼楠点点头,“我让孔壮、戚通分别守住了后宅和库房。”

陈锐这才转过身,周君佑上前介绍了几句,江东嘴唇微启,他是认得周家三子的。

“你……”

陈锐看了眼周君佑,面无表情的说:“自东平洲突围南下,周君佐率兵引走鞑靼大军,若无意外……”

周君佐咬着牙换了个话题,简单的说了几句陈锐的战绩。

孙升强行笑了笑,“不意乡梓有如许良将,他日朝中必有大用。”

只不过是一句场面话罢了,但孙升、江东却诧异的察觉到,不仅是陈锐,周君佑、楼楠和刚刚赶到的戚继光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陈锐长身而起,视线落在窗外寥落的花丛中,轻声道:“鱼台一战,对阵五千鞑靼骑兵,镇远侯坐镇中军,周家三兄弟在外奋力冲杀。”

“鞑靼数百重骑破阵,中军步卒有溃散之像,我率两百骑卒挺身而出,先稳阵脚,后出阵直取中军,击伤鞑靼主将。”

“后我率骑兵追击数十里,手刃过百,荷水之中遍布胡人尸首。”

“季泉公、芳溪公觉得,我等可有战功?”

“那是自然。”江东神色肃穆,他久在边塞,熟知兵事,历史上还陆续出任过宣大总督、三边总制、兵部尚书,“适才已听从云讲述外间事,鱼台大捷乃是鞑靼破关以来第一大捷,如此力挽狂澜,当是首功。”

“朝中晋长兄参将,后继任的江北总兵平江伯将我等送入死地。”周君佑冷笑道:“朝中就是如此大用我等的。”

孙升、江东都是愕然,连连追问,周君佑只说了几句就不肯再说,一旁的戚继光开口道:“严东楼密随平江伯抵徐州。”

孙升还有些懵懂,但江东已然叹道:“原来如此。”

周家三子立下大功,必然手握兵权,严嵩严世蕃如何能够容忍呢?

楼楠恨道:“此战倒是望鞑靼攻破沛县!”

就算鞑靼攻破沛县,严世蕃也应该能逃得掉……这货那么胖都能从京城一路逃到南京,陈锐如此想,嘴里解释道:“鞑靼四日前大举南下,沿运河东西两岸。”

江东浑身冰冷,失口道:“徐州难保……只怕淮安府都要……”

江东是知兵事的,而且就是东平府人,对皱着眉头的孙升解释:“本就临阵换将,又出了这等事,必然军心不稳……”

“而且运河东岸……”

江东锤了下桌面,“虽然河流密布,但只要小股鞑靼骑兵绕至徐州右翼……”

“全军溃散未必不可能。”陈锐面无表情的说:“两百年前,蒙古都未能攻破淮东,但这次就难说了。”

虽然说淮安府的地势对骑兵来说非常的不适应,但战争从来不是只靠地利的……当年南宋能守得住淮东淮西,也是靠一场场血战打出来的。

“严分宜,严分宜……”孙升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其他人不明就里,但江东是心里有数的,因为孙升正是严嵩的门生,二十年前得其赞誉而名声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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