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裘占山的四面高墙,木哥儿想到他在霞飞路上差点被巡捕捉住的那次遭遇。一个阴天,已经过去了两年。
那天,霞飞路巡警吹响警哨,他手里握着一个锦囊向街对面冲刺,巡警在他身后伸出长长的爪子。
他从人群里挤出来,叮叮当铃声逼近,一辆有轨电车横在了他面前。
万分紧急中他一头扎向车身,竟然从车身穿过,身后巡警被电车拦下来。
他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瞬间,有股力量。
给他一推。
他想刹车刹不住,心想完蛋,不被车碾压也要撞个头破血流,巡捕上来把他一掌给按住。
可是,那股推他的力量没有伤到他皮毛,他面前的车壳铁皮如一张纸片对他毫无防碍,他进入车内看到车身的解体,看到没有了车棚的车身骨架,裸露的发动机皮带仍在运转,两边车轮的轴跟举重的扛铃一样在他身下。
思维倾向在逃亡中,没有去细想这一刻的奇遇和荒唐。出现在他前方的光点衬着深远的暮空后退,周围环境汇聚一片波涛海洋,繁星呈现。正是这种后退的暮空吸引了他,让他毫发无损地穿过车身。
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把这事忘了。
看到裘占山比寻常人家高很多的高墙,现在,他想起了这件事。
归纳起来,应该跟他不知来路,脑内库源,斯大林在红场阅兵的讲话等等是一个系统。
那么,今晚他就试一试能否穿过这面高墙。
他跟萧炳添说:
“裘占山要是出来,两个保镖你一个我一个,下一秒,下一发子弹就是裘占山。“
“要是他不出来呢?”萧炳添望向高高的危墙。
木哥儿说:“我正是要说他如果不出来,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你要是看见我突然不见了,不要奇怪,说明我穿墙进去了。我进去后会把车库门打开放你进来。”
萧炳添赶紧说:“不是,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的有些惊奇,你再说一遍。”
木哥儿知道他兄弟又要犯轴了,他只能依他再说一遍:“我如果从墙穿过去,就放你从车库门进来。”
“大哥,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没跟我说,我可是从没听说你会穿墙。”
木哥儿说:“我也是刚才想起我可能有这种能力,但还不一定能重演两年前那场经历,因为时间过了两年,我怕过了保质期失效。”
“嘿嘿,大哥,你别逗我了,本事还有保质期,我没听说。”
“那你背的词语是不是忘了一些?”
“大哥,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你的兄弟,你肯定还有好些东西没有告诉我,大哥,你这样对你的兄弟我感到伤心,心情犹如来到旧社会,我饥寒交迫想哭。”
木哥儿给萧炳添后脑勺一掌:“你又要跟我轴是不是,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并没有失效。
木哥儿穿墙而入。
车库门轻轻裂开一条缝,萧炳添挤了进去。
这个时候裘占山就给他的假山安装了电动泵水,水从假山顶冒充一条瀑布泄下来,哗哗的声音掩盖了两人快步来到假山,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探头探脑打望整个院内。
就看见正中的正堂屋亮着灯。夜已深,其它屋都熄了灯,佣人和保镖都安歇了。
只有裘占山还在苦思冥想。
桌上,信封又与报纸调换了位置。这是第51次调换位置。
报纸上的文字都能背下来了。寻人启事要找的人也找到了。但这道题他还是没有破解。
出题的人与他相距屋内屋外。
一只咕咕鸟落在院内的树上啼叫。
木哥儿让萧炳添就守在屋外,他破壁入屋,尽量不用枪。像他师傅杀程中鸿程中运一样,刀尖从胸口冒出来。
如果枪响保镖出来,一人对付一个。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加之木哥儿能穿墙,拿下不成问题。
木哥儿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他的信封和报纸,裘占山正在解他出的难题。木哥儿心说这题其实并不难,答案就在你身上。
你说你一个秃噜头酒糟鼻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想霸占我美若天仙的小唤姐,逼着我小唤姐吃不下饭,活在唉声叹气之中,你特么凭什么!
我三十里的人有我木哥儿谁都别想动。老子已杀过三个该死之人,你是第四个。还有很多该死之人等着我杀。本来没排你的轮子,你却要挤着加塞上前,怪不得别人。
木哥儿在裘占山身后出现,枪头顶住裘占山的背。
裘爷身子一挺,惊魂一刻肝胆俱裂。
“裘爷不要出声,你一出声枪就响。而且我外面还有人。”冷静的声音在他身后不急不火的道来。
“我不出声,我不出声,我要出声也是你问我啥我回答啥,我保证不喊不叫,求你的枪不要响。”
“好,那我问你,你有几个老婆?”
裘占山听到背后的声音跟江湖杀手的声音区别很大,而且是童子音。
他高速——不高速不行。
他高速运转那一份脑花,跟火锅馆里的分量差不多。联想到送信小子的声音,从一个妈肚子出来。没错,正是此人,害得他如此夜深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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