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半夜,闷热异常。

这年代不好弄冰块,网上传说的硝石制冰萧祥已经试过,制是没问题,只是消耗太大,可谓得不偿失。萧祥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自己去院里打了半桶井水,又费尽力气,满头大汗才抬到了房里。

王府有值夜的军士和仆役,但萧祥前世是工人阶级的孩子,这会儿虽然穿越成了皇室,却还没有及时染上恶习,更不好意思半夜三更跑到偏房里去喊雨剑那个小姑娘起床,专门服侍自己洗澡。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通过宋轩传到了皇帝那里,搞不好会落得个“荒唐”的评价。须知咱们的陛下崇尚佛法,常言清规八戒,虽说定州山高皇帝远,但萧祥也犯不着为了泡个冷水澡而冒风险。

脱光衣服刚泡进桶里,萧祥听到了门外繁杂的脚步声,随后房门“嘭”地一声被踢开,萧祥扭头,看到萧达、医曹、管家、仆役和二十几个军士,当然还有一眼便知来不及穿好衣服的雨剑。

“祥儿啊,你这是怎么啦!”萧达惊声喊道。

“???”萧祥一脸懵逼。

萧达急扑而至,捏起萧祥的下巴左扭右转,完了又上托下拉,如此反复几次,然后才发现自己并不懂医,于是转头沉声道:“姚医曹!”

姚医曹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名叫姚夙。据说他出身吴郡姚氏,少年便通晓家学,成年后游历全国各地,到处制药治人,是广受欢迎的民间神医。萧祥不相信这个说法,因为姚夙当初是被萧达从流民群里揪出来江湖救急的。

萧祥试探过姚夙的医学水平,确认这小老头只会搓脚按摩,而对于配药、把脉、针灸等高级技术活路根本一无所知,所以萧祥有理由怀疑前主就是被姚夙乱治而死,然后自己的灵魂才莫名其妙的附到了前主的身体里。

此时姚夙听到萧达召唤,连忙拎着医盒小跑过来,未及站稳便从水桶里扯出萧祥左手,架在水桶边缘,然后又用自己右手的中间三个指头放于萧祥手腕处,一边假装把脉,一边做凝神思考状,一边转动眼珠子偷瞄萧祥神色。

萧祥心想,姚夙当医生不行,当演员倒是合适。

大约两分钟后,姚夙问道:“世子可是发汗?”

萧祥斜眼瞪了瞪姚夙,道:“未曾。”

姚夙收到萧祥的凌厉眼神,心里一激灵,赶忙转身对萧达道:“大王,世子无碍。”

萧达何等观察能力,怎会看不到儿子眼中的鄙夷,道:“去吧。”

姚夙如释重负而退。

萧达挥手,让其他人也退出门外。

萧祥抬手示意雨剑留下,萧达不置可否。

“给父王搬张凳子,再去泡碗茶来。”萧祥指挥傻站着的雨剑。自己还光着屁股呢,实在不方便起身。

萧达今年三十四岁,国字型脸,剑眉大眼。他之前常年在外征战,原本有一副强壮体魄,不过近两年坐得太多而动得太少,身子已有些虚胖,只跑这么几步便气喘如牛。

萧祥等到萧达坐下喝了口茶之后,问道:“父王还不睡?”

“先别管我,你怎么回事?”萧达说话倒是没有萧祥所讨厌的文绉绉。

“太热了,睡不着啊,所以去打水来洗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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