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叙出门后,萧祥抬脚上床,屁股一滑,躺了下来。
应付杨叙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萧祥却是筋疲力尽。这年头还没有出现后世的沙发,客人坐的是小凳子,而且还配有单独的桌子可以支手,而主人得直挺挺坐在胡床上,连个靠背都没有。案几离得也忒远,非得伸直了手才能够得着。
萧祥穿越十天后就明白了,自己这幅身躯的前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然而萧祥能怎么办呢,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噢不,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萧祥不懂自己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去,所以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直面人生。这些天萧祥早跑步晚撸木,才算是给身子积累了些生气。
不过那也怪不得前主,毕竟家室显赫嘛。往上几百年说,有个萧何撑着门面;而近代也是了得,曾祖父文章出彩,官至中枢,掌管当时京城的民政军权;三伯手握重兵,后来趁世道混乱而起,干脆自己当了皇帝;父亲南征北战,屡次挽救危局,称得上当世名将。
大事都让长辈们干完了,前主自然无事可干,一天天的就知道赏花听雨、逗狗捏泥。偶尔遇着父王考究学问,前主便拿出提前请人写好的诗词来应付。桂王虽然知道儿子不学无术,那些诗词来历可疑,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文不对题,但应付自己的终究是自己唯一的骨肉,因此也就不加细问——只怕万一问得深了,父慈子孝瞬间就会变成父子互捶。
“世子,要不到房里睡吧?”正在萧祥思绪乱飞之际,雨剑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在这儿,沉香好闻。来,给我枕枕。”萧祥道,随后将脑袋枕在雨剑的大腿上。
雨剑这名字是前主帮取的,也不知道前主当时是哪根神经抽了风,这位十八岁的小姑娘明明闭月羞花、纤纤弱质嘛,怎么能有这样一个暗藏杀机的名字?萧祥想想都替她觉得冤屈。
雨剑原本家境不错,奈何她父亲一生追随齐国皇室,所谓的“追随”,说白了就是跑路。从建康跑到襄阳,再从襄阳跑到江陵,最后跑到姑孰,君臣就再也无路可走,只得引颈受戮。雨剑是在一岁的时候被桂王抱走的,所以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模样,她只知道父亲跟齐国一起被当今的皇帝陛下埋在了地底。
“茶叶怎样?”雨剑轻声道。
“唉,不香也就罢了,竟还有些发苦。”想到从瀛州快马送来的顶级茉莉花在自己手中被糟蹋,萧祥心里一阵发虚。记得前世去横县的家庭作坊看大叔大妈们窨制茶花,似乎也没那么难啊,怎么到了自己动手就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呢?萧祥自我安慰:“也许是因为缺少了烘干机的辅助。”
“瀛州有制好之茶,世子偏要亲自动手。”雨剑皱鼻子埋怨道。
“制好的是茶膏吧?鬼知道他们放了多久,还是自己动手才放心。其实茉莉花在定州也是可以种植的,而且品质不会比瀛州差。可惜现在已是八月,来不及了,明年咱们自己种。”
“世子会种花么,我怎不知?”
“也不是很会,且试试看吧。咦?不过要在哪里种呢?”萧祥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前世就是本地人,穿越之后也在这里,但老家的房子却不在了,呃,准确来说是一千多年之后才开建,“你说我要是让杨叙送一座山中庭院,他会不会给?”
“......”雨剑对世子很是无奈,这两个月他仿佛不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世子刚才怎么不问他?”
“唉,你说这杨氏到底在想啥?”
雨剑不爽道:“端架子呗!大户都这样,不打就蹬鼻子上脸,一打就跪地求饶!”
“精辟!”
“世子刚才那个问题,我不知道杨叙愿不愿意给,但我知道大王一定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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