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留下只有旋转伞轴后带起的雨水拍打在潘秋娣已经被雨水浇透的面容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
夜幕将星星遮盖,透不出一丝星光压抑的可怕。
路灯的光遥远又昏晕,潘秋娣还是就着那个姿势一直低头站在那里。
直到一束强光照射过来,那是丁敏的车灯。
丁敏下车看着潘秋娣,潘秋娣也那样看着丁敏,只是此刻的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
她很大声冲着丁敏吼:“我是被冤枉的,监控里的不是我”
一遍又一遍。
丁敏就站在车旁,冷漠的看着潘秋娣发疯。
没有人相信潘秋娣,包括她的亲人。
丁敏见潘秋娣冷静下来,让她上车。
一路相对无言,没有关切没有责备,就是沉默。
最后的结局是潘秋娣被罚跪在别墅的地下室里,陪伴着红酒。
地下室很冷,也有些潮湿,只有一层薄裙子的膝盖根本支撑不住。
比疼痛更难以忍受的就是寂静,偶尔会有几分钟不间断的滴水声,是潘秋娣这三天来听到过唯一能和外界相通的声音。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潘秋娣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饥饿带来的眩晕感让她的思绪也飘忽不定。
她终于明白群里老人说那种饥荒年代大家都不愿意说话的感觉,那是饿到除了饿以外没有其他力气去做任何事。
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是跪在这里。皮肉已经破烂,潘秋娣有些心疼自己,她不想留疤,年轻的酮体是她最后的资本了。
最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不明白到了现在种时刻,自己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最后连笑的力气都没了,她从跪着变成躺在地上,尽量节省力气,不在消耗。
好像有种灵魂剥离身体的感觉,她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大山外,小镇上的那唯一一所中学。
她也在那里交过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不会诬陷她欺负了自己,但是那个朋友也不会再出现在潘秋娣的世界里。
听说,她成了植物人。
潘秋娣从用尽全部力气内衣里掏出一个珠子,将珠子握在手中,潘秋娣希望如果自己被饿死了,可以靠着这颗珠子找到回家的路。
也许,那时候的家里,没有苛责的父母,没有凶恶的弟弟,没有冷漠的亲眷,有的都是美好的日子。
等到潘秋娣再醒来时,她的手上已经打上了吊瓶。
她真的差点就饿死在地下室,要不是佣人们去打扫酒窖发现她晕倒,可能丁敏早就将这个给她带来不幸的侄女抛诸脑后了。家里的佣人不知道发生什么,还在暖心安慰她。
“醒了就好,这给你打上了葡萄糖,我还熬了粥,等你打完点滴喝一些啊”
…………
潘秋娣感受着葡萄糖流进身体的感觉,如获新生。
摊开掌心,珠子在手心里留下一圈暗红的印记。
潘秋娣好像听见一道声音
“你知道吗?蚂蚁可以穿过迷宫回到巢穴,你可以通过这颗珠子回家……”
“子怡……”潘秋娣嘴干的厉害,却依然能清晰吐出这两个字。
膝盖已经青肿,胀痛感从那里一阵一阵传达到身体各处。
佣人阿姨应该是为她上过药膏,黏腻的质感和刺鼻的气味有些刺激潘秋娣的胃。
几天的饥饿不能让她更想吃饭,只能让她不断想要咽下从胃中翻涌上来的酸水。
苦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喉咙和食道,她已经被身体上的难受强迫到完全清醒。
记忆也逐渐回拢,她还是孤立无援。
还能不能再去上学成了问题,她现在随时面临着被小姨送回家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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