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修路的过程也不算是一帆风顺,最闹心的莫过于金圣勋和樱井这两个与绝大多数侵华日寇格格不入的大和民族子孙。1939年春节的时候,樱井秀夫几经辗转的从国内给樱井送了一封信,信到手的时候,樱井差不点没哭出来,那信封都要磨漏了。要知道樱井秀夫在军部也算是高官了,可是现在想往外送封信都困难。信的内容很简单,只说是自己让那帮魔鬼盯上了,原有的一些权利和便利条件,甚至是一些生活上的待遇都被以各式各样的理由给剥夺了。但奇怪的是职务始终给保留着。再有就是军部在办公楼里给樱井秀夫弄了个“寝室”,不让他回家了,除了吃喝和衣服以外,其它的生活用品,甚至是烟卷和茶叶都是让他儿子每个月往军部送一次。这封信是裹在旧衣服里交由儿子带出去的。让樱井见到信后务必要多加小心。

金圣勋在池田那边好像也“失宠”了,也就是没抓到什么确凿证据,要不这个朝鲜日本人也就危险了。可你看池田对樱井还留着三五分的情面,毕竟樱井是纯粹的日本人,好歹算同胞,可金圣勋就不行了。1939年初春的时候,金圣勋感冒了,烧的厉害,白正宇和野原就安排医生给他打针,结果就是这针里加了料。这个料都是他老白家的矿上产的,我不说列位也能知道,就是那提纯了的大烟,这个东西那时候叫“白面”,现在的名字叫海洛因。

金圣勋其实知道为啥白正宇和野原安排医生给自己打针,他也明白这帮犊子要给自己打啥针,他更知道打上那玩意以后结果是啥。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追求,为了父母家人的仇恨,为了心中的那份信仰,老金认了。他故作不知的接受了注射,也表现出了上瘾后的那种生不如死,更表现出了愿意接受那帮畜生的要挟。但背后他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樱井和尚贤,假意配合着白正宇把路修好,然后申请作为平岗方面的管理人员驻守平岗。白正宇和野原虽然狡猾,但在他们认为金圣勋是废了,而且把金圣勋和樱井、尚贤等人分开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有一点他们没算到,在金圣勋虚与委蛇的配合下,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金圣勋在平岗不仅抓住了公路的管理权,还把货运火车站的权利也拿了下来,还当上了平岗车站的日方站长。初到平岗后,金圣勋先是把“白面”改回了“大烟”,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住地里把毒戒了。要说这金圣勋也真有“钢条”,足足两个多月,每天忍受那如同蛇虫吞噬啃咬的痛苦,咬碎了几颗牙,抓坏了多少床褥金圣勋自己都记不住了。等白正宇等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也晚了,加上金圣勋的脑子不白给,他深刻了解到跟那帮畜生斗争不能光靠刀光剑影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他利用自己手里管着客货运输的便利条件,结交了大量的各方关系,这里甚至还有军方高层。而且也是在那段时间,胡建刚和柳子铭也通过金圣勋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南满一带的国共高层也都挺认可这个“日奸”兄弟。这国共两方也都有那手眼通天的人物,也通过这些人物帮着金圣勋做了不少“五马换六羊”的事,有时候还干脆送金圣勋点“功劳”,让他在日本军方和高层那边“买好”。一来二去,这老金倒是抖了起来。

等发觉弄不倒金圣勋后,白正宇的肠子差点没悔青,他的日本老子修完路就滚犊子了,没办法他只好给老犬养发电报,结果回电却是一通狗血淋头的臭骂。白正宇也是憋屈,自打他到了山城镇,刨去特高科那边的情报工作不说,就是修路和敛财方面,他就没少给老犬养“上供”,换来的却是如今的下场。好在老犬养也没真追究他啥责任,但刚上任那会的“激情”是都没了。

从小范围的战果看,山城镇一带的敌后斗争在金圣勋、樱井和尚贤等人的努力下,始终处于那种胶着的平衡中,不好不坏,可东北地区的抗战却不乐观,1940年初,杨靖宇将军壮烈殉国。消息传到了山城镇,白正宇和野原大正月的在山城镇搞起了庆典活动。他们是乐了,尚贤和柳子铭等人在家偷偷地给杨将军设了灵堂,哭祭了一翻。更让五爷和老柳闹心的是,胡建刚丢了。之前杨将军的部队被日寇围剿,老胡担心将军安危,辞别了尚贤,自此音信全无。为了找寻生死弟兄的下落,不久后柳子铭也走了,刚走那阵子柳子铭每隔个一两个月还有信或者电报啥的发来,说是他在奉天,半年后最后一封信说他接到上风命令,跟着齐燮元去了南方。一直到解放后,尚贤多方打探,知道柳子铭最后随军去了台湾,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枪王柳子铭病逝于台北。

身边没了柳子铭和胡建刚的尚贤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好像干啥都没有心思,天天失魂落魄的。那时候生意啥的也都没啥干头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那三所学校。范老师在尚贤和樱井的培育下,成了高小的校长,尚贤还给他取了一房媳妇,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城安”,寓意就是希望山城镇早日平安。后来这个孩子在尚贤的栽培下,也进入了教育界,建国后参与筹建“通化师范学院”,成为该院中文系创始人之一,还娶了国柱的妹妹为妻。这些是后话,咱们以后再说。

时间就在这种风雨周旋中一天天的熬着。尚贤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身边除了樱井好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1941年正月,家骏又生了个女儿,给国柱添了个妹妹,尚贤是喜忧参半,家骏已经快家徒四壁了,手头那点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但死活不肯让尚贤资助,尚贤也知道,这也就是家骏最后的自尊了。国柱倒是成熟了不少,已经是个少年了,可长大一点的国柱因为家里的情况,加上见天的绷着神经搞情报,变得沉默寡言,再无当年的活泼机敏了。每天除了见到敬贤的时候还有点笑容,此外连话都很少。

但也不是一点好事没有,1941年的夏天,在一次阻击抗联的战斗中,野原让流弹打中了脑袋,挂了。尚贤和樱井高兴的喝了两天,连金圣勋都从平岗回来了,名义上是给野原“奔丧”,实际上是跟尚贤等人庆贺。野原死后不久,老犬养把自己的亲侄子派到了山城镇,配合白正宇工作。这下子白正宇可是“只手遮天”了。

1941年秋天,丧心病狂的日寇又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他们把杨靖宇将军的头颅泡在瓶子里进行“巡展”。这巡展开到了山城镇。尚贤得知后,咬着后槽牙想把将军的首级盗来,但他哪有那本事啊,就跑去求樱井想办法,对于杨将军,樱井是打心里敬佩的,也就答应了下来。可就是这个决定,造成了尚贤和樱井的永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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