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黑眼圈要掉到地上的高大男人叫醒了何野。

昨晚他们已经互通了姓氏,何野知道他姓王。

“你们……心真大,这也睡得着。”老王熬了一夜,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2号床上睡得正香的女疯子。

何野也睡得很香,甚至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她昨天晚上熬夜读自己的手账读到半夜,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仔细回忆一下,很好,昨天的记忆很坚固,手账上的内容也大概记住了。

“这么早啊,王哥。”何野从床上跳下来,“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老王摇摇头,“我真是白熬了一夜,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连忙往脸上堆起笑容:“小何,你看我昨晚可是守夜守了一整晚啊,我今晚实在熬不动了,要不咱两轮换,一人一天?”

“医院副本,那晚上肯定容易出事呀!”

“行,没问题王哥。”何野本来不想搭这个茬,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有预警道具,意思意思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哎,这就好,年轻人,明事理!”老王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往4号床那边走去——4人共用的卫生间就设置在4号床旁边,昨天被4号床的“弑母故事”一吓,他更不敢靠近4号床了,硬生生憋了一夜。

现在天光大亮,同伴也醒了,他终于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啊?!”

他终于看清了被4号床的床帘挡住的一侧。

何野也走了过来。

4号床旁边放着一台复杂的仪器,许多复杂的管子从仪器里伸出来,弯弯曲曲地伸进了4号床的床帘里。

“还真治上了……”老王嘟囔着进了卫生间。

何野皱起眉:4号床得的是超忆症,这些管子却没有一根往他头部连去,似乎都集中在胸腹处。

有两根管子里流着红红黄黄的液体,看起来还有些粘稠。

何野刚想偷偷揭开4号床的床帘看一眼,手才抬起来,却听到一道梦呓般的声音。

“我劝你别看……”

何野放下手,看到2号床上的女疯子醒了,对自己露出一个笑。

这笑容很冷静,很礼貌。

“为什么?”何野跟她搭话。

女人跳下床,拉开自己的床头柜翻找起来,“你是新手吗?进来之前没有做功课吗?这是规则类副本,不知道明确界限之前,最好不要冒险。”

“我得了失忆症,所以跟新手也差不多吧。”何野道,“谢谢你告诉我。你要找什么?”

“找镜子。”

话音刚落,女人真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塑料小镜子,对着自己照起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

“我怎么成这样了!!”她尖叫一声,“神呐!我的牙齿!我的头发!”

“梳子!牙刷!”她又埋头翻找起来。

2号床从床头柜找出一把塑料梳子,狠狠地梳着自己又脏又乱的头发,地上转眼掉了一大把头发。

“您怎么称呼?”何野给她倒了一杯水。

“全妙音。”2号床梳着头发的手越来越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呆滞。

老王这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你怎么还和这个疯子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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