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璩峰刚从监狱里把董建斌接回老家,到家没几天就接到了镇上派出所的传话,要求董建斌以涉嫌盗窃乾陵文物案的罪名前往派出所接受警方调查。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上一个案件刚结束,因为他涉嫌诈骗并拒不交代,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董建斌无法狡辩。法院因此加重了量刑,因帮信罪、贩卖银行卡罪和诈骗罪数罪并罚,判了4年有期徒刑。
尽管在冯律师的帮助下,案件的判决依然没有减轻。审查起诉过程中,董建斌一直拒不配合,拒不交代事实。加之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和银行卡交易记录作为确凿证据,最终导致量刑加重。董建斌先后用自己及好友的银行卡进行交易,累计十一笔,总涉案金额达100万。在最后一次用自己银行卡交易时,银行识别出异常,冻结了其中20万,并锁定了董建斌的身份信息,警方随即展开跨省抓捕行动。
董建斌被捕后,仅供出了一个人称“钢子“的社会青年。他声称钢子以帮忙发工人工资为名,借用了他的银行卡,其他情况自己一概不知。然而,案件一直僵持到开庭,钢子早已逃至缅甸,董建斌的供词成了死无对证。受害人当庭一致要求从重处罚,加上社会和司法机关对电信诈骗的零容忍态度,董建斌无从抵赖。证据显示,他骗取了4个朋友的银行卡,交给诈骗团伙用作转账工具,并从中抽取1600元提成。董建斌的银行卡中冻结的20万涉案金额未能追回,其余80万亦被诈骗团伙卷走,逃至缅北,警方无法追捕。法院最终认定董建斌的犯罪事实清楚,决定单独立案审判。
经过四个月的立案调查,案件证据链清晰,适用简易程序,法院于当年7月中旬宣判了结果,董建斌随后被关押在SX省JC市沁水监狱服刑。
自那以后,璩峰再也没有与妮子来往。虽然他们为董建斌请律师花费了不少钱,但妮子对最终的量刑极不满意。她始终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个好人,只是一时糊涂,才走上犯罪的道路。法院判刑太重,4年时间,正是人一生的黄金期,而这段时光将永远逝去。她觉得,尽管董建斌犯了错,后半生依然前途渺茫。
“真正的诈骗团伙却一直逍遥法外,建斌就像替罪羊,这世道真不公平。该退的钱都退了,该罚的钱也罚了。”妮子满腹委屈。她对冯律师的表现极为不满,认为律师只收取了费用,却未尽力帮忙。她只知道这不是她期望的结果,甚至老天爷都没有帮她。她心中充满了对璩峰、对冯律师、对警察和法律的不满。“那些该死的犯罪团伙,真正的坏人,却藏在暗处,无法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心中抱怨着这个世界。
从那以后,妮子与璩峰断绝了联系,她也再没有去监狱看过董建斌。她心中只想着把女儿抚养成人,其他的事情她已心灰意冷。但法律不会因为抓不到幕后团伙而对个人的犯罪网开一面。每个成年人都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想想那些受害人的遭遇,无论如何,犯法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董建斌刑满释放后,身无分文,向璩峰求助,希望能接他回老家。璩峰接到电话后二话没说,立刻赶到了JC市沁水监狱。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消除一些内心的愧疚。
然而,世事难料,一切来得太突然。董建斌再次被警方传唤。就在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彻夜长谈。
事情发生在那年春节,两人曾一同进入了乾陵地宫。虽然董建斌觉得自己并没有盗窃或刻意破坏任何文物,他相信只要交代清楚,事情就不会太严重。但璩峰心里却忐忑不安,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以上次的经验来看,进了局子恐怕难以轻易脱身。璩峰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董建斌那晚向璩峰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供出任何有关璩峰进入地宫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妮子就起床做了饭。她端上熬好的粥,边说着:“你赶紧吃饱,出去找个地方躲一躲,带上我准备好的干粮和钱。”董建斌心里明白,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如今的社会,逃到国外都能被抓回来。他安慰道:“没事,我心里有数,交代清楚就能回来。”璩峰在一旁也心烦意乱,他想让董建斌逃走,等风声过了再说。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所以他终究没有开口。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们这才意识到警察已经找上门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妮子推搡着董建斌让他藏起来,但他不知该不该躲,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躲。璩峰在一旁也急得团团转,手足无措。最后,他们什么都没做,径直走到大门口,打开了门。董建斌跟着警察走了。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璩峰站在门外,妮子在屋内。璩峰听到屋里传来妮子女儿的哭声。孩子的心里刚刚接受了有一个父亲的事实,如今父亲却又被警察带走了。她哭着问妈妈:“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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