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2.3太阳光很耀眼的时候,我能看到更多绚丽的色彩,光线正常时却看不到。”
“1995.3.5今天又为身上衣服的颜色和丈夫争执不下,他说颜色太暗,我觉得太艳丽。”
……
“1995.7.6今天我正式加入了山海经溯源组织,我们都叫BT,因为我今天看见了颜色诡异的球状闪电,程医生说这是椭球状闪电,只有四色视者才能看清楚他的内部光学结构,这些球壳上的闪电汇聚于一个中心,但这不是中心,而是椭球的焦点。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学生,但也是学过一些数学知识的,这就是几何书上所说的椭圆。当球状闪电从天空落下来,滚到地上时,民间人都叫它滚地雷,说是专门前来抓走那些快成精的蟒蛇、蛤蟆、蝎子、蜈蚣之类的动物的。”
“经过BT对我这半年的观察训练,我慢慢地可以理解那些颜色,但还是没法更具体地表达出来。”
……
“1995.8.1今天最高组织派来一个人与我确认身份,核对暗号后,他在我的胳膊真皮层植入了组织的生物芯片。这已经是第二代芯片,能够进行组织内部的身份确认,紧急情况下可以获得特权。例如,在世界末日时,组织成员能够优先逃离避难。”
“我的日记也该结束了,这些都是不被允许记录的机密。我记录得太多,是时候收笔了。为了组织的伟大事业,也为了玲,XXX。”
璩峰看完手中的记事本,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日记。当年母亲在那本书的夹缝中也记录了同样的事情。而这本记事本的内容更为详尽,唯独最后一页纸被撕掉了。他意识到:“这就是姨妈曾经提到的观察日记。上面提到的BT组织,难道是某个地下秘密的邪教?姨妈是通过程医生加入的这个组织。她怎么会被这样的组织盯上?程医生又是李根生的朋友,但我从未见过他。最好去问问李剑平,也许他知道关于程医生的事情。”
密码箱里除了记事本,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妈妈和姨妈年轻时的合影。在那个年代,这样的照片显得弥足珍贵。璩峰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的妈妈,陷入了沉思。
妈妈和姨妈年轻时长得特别像,两人都留着长长的辫子,穿着朴素,笑容灿烂,正值花季。照片的黑白画质模糊了她们的区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自从那次球状闪电过后,时光一天天撕碎了昔日的美好。自己最终孤苦伶仃,无法忍受生命的凄凉与悲惨,于是开始了逃避的计划。我拼命学习,考上大学,终于得以逃往外地求学。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便离开了故乡和亲人,孤身一人,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谋生的技能。我陷入了穷途末路,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困境。那年纪尚且稚嫩,却要独自面对未知的远方:苦恼、谬误、陷阱、诱惑、绝望……这些都是我必须面对的,也是我本该预料到的前景。现实与我想象中的天地相差甚远。
我曾以为获得独立是我内心唯一渴望的感情,认为自由了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以为只要勇敢一跃,便可在空中翱翔。我怀着安然的心情走进广阔的世界,幻想着能够闯出一片天地,只求成为别人尊敬的对象、富人的朋友、社会的保护者,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所期盼已久的未来终于来了。每天,我在城郊四处奔波,为富人家的孩子做家庭教师。他们待我比家乡的人要好,给我礼物,还让我多拿一些钱,虽然我心怀愧疚,却也难以拒绝。但这不能称为施舍,因为他们并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在自己的努力下,我顺利完成了学业,还认识了知己明华。研究生毕业后,我顺利进入了国家单位,多亏了再次遇见李剑平。他特别照顾我,帮我申请了各种科研经费和生活补贴。如此一来,我才得以在京城维持生计。甚至连与子木结婚的钱,也是李剑平通过“奖金”名义给我的。其实我知道,那是他自己拿出的私人钱财,但他不想让我感到心里不安,所以故意称作奖金。
我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吃的苦多,比别人更成熟,殊不知当年离开故乡时的幼稚从未改变。反而,我变得更加懦弱、胆怯、恐惧和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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