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对着众人作揖,“第十六号豪杰的壮举,大家都看见了,接下来请各位豪杰去前厅喝茶歇息片刻,也可商量一下对策。我们半个时辰后,再聚此地,欣赏第十七位豪杰的揭榜。”

人群马上忘记了刚刚的意外,三三两两地往院中去了。

毕竟云舒宅面积很大,哪怕没有揭榜成功,赢不走高官豪宅,来云舒宅的每个人都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玩得尽兴。

因为这里每日都有伶人艺师表演,引得很多才子佳人来拜访,附庸风雅的地主豪绅也是络绎不绝,而且他们不仅人来,还带着钱来。

看着人群走远,管家的肩膀塌下来,每次看着这群人兴冲冲地来挑战砍匣子,受伤抬走,安抚群众,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一套流程早已经烂熟于心,只是每次看着这闹剧,心累。

管家走到屏风后,阳棱斜躺在美人榻上看书。

阳棱见管家一直站着,也不说话,只得先开口,“又一个失败的,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吗?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管家声音很低的说,“闻人大夫说小公子不可斜躺,坐姿端正更有利于保养。”

阳棱把书盖脸上,直接躺下。

“离开爹爹,又来一堆爹,真烦!”

管家忙上前给阳棱捶腿,“小公子折煞老奴了,闻人大夫也是为你好,我们断没有想要管教小公子的意思。”

阳棱沉声说:“保养不保养又有什么用呢,三哥四哥,还有姐姐们,不都保养了,还是病倒了。”

管家汗颜,自己一个奴才看着开箱无望都烦躁,这阳家每个人等着箱子里的宝物续命,看着这每日毫无进展的热闹,更不好受。

说‘希望’显得太敷衍,管家把矛头指向虚无的历史,“谁把千年老参放青铜匣子里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阳棱拿开书,目光呆呆地看着屋顶,“我爹都不敢指责先帝!你……”

“罢了。我们得感谢这青铜匣子,要不是因为这匣子太坚固,老参又怎么会落到我们阳家手里。”

陈国被北蛮攻打之前,每年都会收到北夷的进贡。有一年北夷送了一棵雪山生长的千年人参,此人参是十多个小参紧紧抱住主参的一大团雌参,见到的人无不称奇。

先帝只取用了一点皮和几个小参头,就觉得通体顺畅。

可还没有来得及享用完,北夷就打过来了。

先帝为了保护千年老参,命工匠用商朝青铜匣把这根老参封住,带着青铜匣一起逃往南边。

直到先帝逝世,都没有人能把这青铜匣子打开。

后阳世阳以救世之功来到临安新都,却因为患病不得不隐退,天子把这个打不开的珍贵老参赏给了阳家,而阳家为了打开匣子,用了几十年。

随着阳世元病重,打开匣子,取出老参,迫在眉睫。阳家发了江湖悬赏令,同时为了不引人注意,阳世元幼子阳棱携青铜匣子出京任职。

阳棱任江宁府安抚使,但是他并不住安抚使宅邸,而是住在城外的云舒宅,这里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每日都有人揭榜大战青铜器。

……

……

毕思杨快马加鞭地赶往江宁府,无心观赏身侧的戈壁美景,哪怕这看了五年的景色,以后再难瞧见。

数月前,毕思杨捡到块石头,极难打磨,坚固程度令人咋舌,那时他就想着可用这石头锻造一把天下至锋的匕首。

他花了数月,才得以把石头磨锋利,原本还想继续打磨,却收到了白杨的信。

“青溪见到的异能之人,可开匣。”

毕思杨为了堂主之位,努力寻找能打开青铜器的刀,自己尝试锻造了上千把好刀,都不尽如人意。他转而来到空旷的北方,冒着被北夷抓住的风险,寻找最好的练剑材料。

现在,成功近在咫尺,却有人捷足先登。

毕思杨心急如焚,回到住所,把几年来挑选的坚硬矿石筛选了一遍,最后选出了十二块最满意的,马上赶往南方。

一路上都在心里做斗争,有个声音说:“算了吧,赶不上了,不如去从军,也能建功立业。”

另外的声音说:“不能放弃,已经花了五六年时间,为那个匣子,为了出人头地,自己付出太多心血了。”

一路上,毕思杨每天都在希望和绝望中挣扎,就如这五年来,每日在打铁和捡石头中移动,这场开青铜药匣的大战,毕思杨一个人打了太久。

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煎熬,随着赶路每日剧增。

阳棱派出的小厮在江宁府城外见到毕思杨的时候,毕思杨衣衫褴褛,须发又长又脏,整个人精神恍惚。

毕思杨说的第一句话是:“青铜匣子打开了吗?”

“毕小爷,我们先去洗漱吧,小公子等着见你呢!”

“我问你话呢?”

小厮只得回答,“还没有呢,明日开匣。”

毕思杨已经没有力气大笑,嘴角扯出一小个弧度。

“我要和她比试,如果我打开了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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