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

一场决斗即将开始。

孟飞、薛衣人长身卓立,相距二十尺。

战斗一触即发。

可是,他们表现的非常轻松、随意、自在,甚至淡淡的慵懒。

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要决斗的样子,任谁看到他们,也绝不会认为他们是对手,甚至认为他们是朋友。

可是,他们随时都会出手。

一出手必定是最致命的杀手。

——这一战,任谁都没法子手下留情的,因为根本没有资格。

虽然他们都很轻松,但却有不同。

薛衣人是一种悠然的从容,孟飞则是一种慵懒的享受。

前者似乎胜券在握,后者似乎对这一战的胜负根本毫不在意,似乎只是将其当做朋友的叙旧。

一旁观战的薛笑人全身紧绷,双手握紧,额头上甚至已在滴汗。

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观战者,而是正在等待对手出招的人。

薛笑人心跳的很快,几乎快从心口跳了出来,他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当初就应该放了孟飞。

可是,这一刻,无论对错,都没有法子改变这场决斗。

“大兄一定会胜的。”

薛笑人为自己打气。

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他这一生还从未如现在这般紧张过。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薛衣人担心,可这一刻,他着实开始为薛衣人担心,为他心目中天下无敌的大兄担心。

孟飞忽然道:“或许我们应该改个时间交手。”

薛衣人道:“为什么?”

孟飞道:“你已多少年没有杀过人了?”

薛衣人道:“快二十年。”

孟飞道:“一个二十年没有杀过的人,再次杀人一定生疏的很,这种情况下纵然你的剑法登峰造极,臻至化境,也未必能发挥的出来,可一旦你发挥不出,你就得死。”

薛衣人笑了笑,微笑。

他很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讥诮之色。

孟飞道:“我说的不对?”

薛衣人道:“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我真希望当初遇上你的人是我,而非我弟弟,因为若是我一定会将你收为弟子,将我一身武功传授给你,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很可惜,遇上你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孟飞摇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应该明白的。”薛衣人道:“你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动摇我的信心,一个人若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纵然这人的剑术天下第一,也非败不可。”

孟飞沉默。

薛衣人道:“我虽然二十年没有杀过人,但我的剑却长长出鞘。”

孟飞道:“哦?”

薛衣人淡淡道:“这个后山我养了二十七头熊,五头老虎,每个十天半个月,我都会提着剑来找他们。”

“找他们干什么?”

薛衣人道:‘当然是看我能不能杀得了他们?’

孟飞道:“你一个人。”

薛衣人道:‘如果来的人不是我一个人,那么我也不必来了。’

孟飞叹了口气。

薛衣人道:“你是不是明白了?”

孟飞道:“我明白了,你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但你杀人的功夫却从来没有落下过,或许这段时间你杀人的功夫通过狩猎还更加精进,所以我所说的破绽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破绽。”

薛衣人道:“你果然很聪明。”

孟飞笑了笑道:“可有一件事你忘了。”

薛衣人道:“什么事?”

孟飞道:“我不是老虎,也是熊,而是人,更是剑客,你若习惯了用对付老虎与熊的方式对付我,你还是非败不可,因为人毕竟人,孟飞毕竟是孟飞。”

薛衣人不为所动,淡淡道:“我试一试,试一试是否能杀了你。”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这却是一次将性命都赌上了尝试。

孟飞眼中露出佩服之色,转瞬又恢复了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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