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浅蓝的长发贴在少年的身上抹上泡沫的手在娇嫩的皮肤上擦过。

少年发现女孩的身体上没有沾染一点尘土。

女孩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身材娇小，刚洗完澡的身体白里透着微红。

窗外大雨又下得急了起来，乌云压城，黑如深夜。

少年打开手机，却发现信号已经断了，电话打不出去，也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什么鬼天气。”少年咕囔着，一边把湿透的衣裤拧干，搭在架子上，一边看向窗外。

雨水在街道间积成了小河，被刮断的树枝像小舟一般浮在水上，狂风肆虐，夹杂着雨水将窗玻璃撞得作响。

当床上传来一阵响动时，少年正看得出了神。

少年连忙查着女孩情况，发现她像刚睡醒一样，正茫然地望着自己。

一时间，少年心里有许多问题，但却开不了口。他不知道从何开口，而且刚还经历了这种离谱事。

“这是哪儿？”女孩很虚弱，声音细得像一条线。

“我家。”他低着头，不敢正视她。

对方并没有再说话，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局促地说：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躺在路边……下着大雨……就想着把你带回来。”少年瞥了女孩一眼。

还是沉默。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呃，虽然确实抱了你……你别……”更解释不清了，少年急得直冒汗。

“对了，你家在哪，等雨停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女孩忽然开口了：

“你这就要赶我走吗?”

声音娇弱得让少年心里发颤。

“啊不是，”少年突然意识到街道已被淹没，“……你一定饿了吧，我还有些面包。”

少年翻找了半天，却发现那面包昨天早上吃掉了，于是他只好装模作样翻了半天，女孩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大雨仿佛在瞬间停止，明媚的阳光又充满了世间。

“你怎么在街上躺着？”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不知道。”

“从哪儿来呢？”

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嗯……”

女孩似乎在努力回忆。

“涣玲?”语气略带迟疑。

“什么?”

“涣玲。”

什么奇怪名字，少年心想，至少他从未听过这个姓。

女孩坐起来，似乎想要下床。少年吃了一惊，立即转过身去。

“哎——你别这样，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少年找了一件许久没穿过的T恤，纯白色的，领口破了一个小洞，少年索性在上面穿了一个星星挂饰。

“无所谓啦。反正都被看光了……”女孩嘟囔着。

“嗯?”

“啊，”女孩惊呼一声，“……没什么……”

虽然少年并不很高，但他的衣服笼在女孩身上还是显得宽大无比，衣服的最下边甚至已到了大腿中部，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

而裤子，少年翻遍全屋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只能用一条不知多久买来的短裤，松紧带拉到最死将就了。

好在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她趴在少年的书桌上努力向外张望。

“哇，好漂亮的彩虹!”

但少年并没空看天，他陷入了思考。

被大雨淋了一晚，来历不明的蓝发少女，现在趴在自己面前，少年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小说。这里是现实吗，还是梦境？

视线有些模糊，灵魂在雨水中窒息，引起一阵绞痛。

“涣玲……”沉默一会儿，少年突然开了口。

“嗯?”女孩侧过半脸，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哪……”

“这……这不是你家吗?”女孩凑近来，疑惑地注视着少年，“怎么了？”

又一阵剧烈的头痛，少年一下子脱了力，跌坐在床上。世界不可思议地旋转起来，色彩扭曲着缠绕在一起。

少年痛苦地闭上了眼黑暗中，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前额。

“好烫。”担心的声音响起，但少年已听不清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仿佛是一场梦，很久都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