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朱洪武的内宫后院。

马娘娘寝宫中。

马娘娘重病卧床,昏迷不醒,众御医立在一边束手无策。

朱洪武气得在寝宫内堂上来回踱步:

“怎么搞的,平时你们论医说病,阴阳五行,说得头头是道,今天遇到实际病情,怎么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啦?!”

太医甲:

“启禀吴王,我等从来未见过娘娘今日的病情,也许是思虑过度造成的。”

朱洪武:

“那就没有办法啦,就没药治啦?”

太医乙:

“有些丹方气死名医,说不定民间还有办法。”

朱洪武:

“好,就这个办法,替我出个皇榜,立即张贴四城,凡能为娘娘、太子将病治好的,为官者加官进爵,为军者晋升三级,为商为农者免税赋十年,有罪者减刑免死,立即晓谕天下!”

“是!”

天牢之中,阴气森布,死囚牢里更加凄惨。

沈万三全身枷锁,不得动弹,坐在死囚牢的墙边,实是他在作吐纳之功。

甲、乙两个牢头,是弟兄二人,今天当班。

牢头乙:

“听说这沈万三,沈财主也进大牢啦!”

牢头甲:

“上午进来的,押在头号牢,走,去看看!”

牢头甲、乙二人来到沈万三面前,沈万三假装昏睡中,甲、乙二人谈开了。

牢头甲:

“要小心,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不是一般财主,他有功夫。”

牢头乙:

“他还有功夫?”

牢头甲:

“他能来无影,去无踪,谁能抓住他!”

牢头乙:

“那,他为什么来坐牢,他不会走吗?”

牢头甲:

“呆了,他一走了之,可是家小几十口子怎么办,不是罪上加罪吗?”

牢头乙:

“那他是为老婆孩子做牢。。。”

牢头甲:

“是呀!世上做牢的,一大半是为老婆孩子坐的呀!”

沈万三惊醒了。

沈万三:

“二位小哥,请了。”

牢头甲:

“沈大官人请了,我们兄弟俩看你大官人做牢,真是作孽呀,哪儿受过这种罪的,天高皇帝远,你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当尽力为之。”

沈万三:

“谢谢小官了。”

牢头乙:

“凭你的本事,谁能关得住你呀?”

沈万三:

“见笑了,在下有罪,就得坐牢。”

牢头甲:

“你有什么事讲好了,我们尽力为之。”

看自家兄弟牢头甲是真心实意地要为沈万三帮忙,牢头乙也干脆道:

“沈大官人,你不要难为情,有话说好了,只要你手缝里漏下一点,也够我哥儿们过一辈子的了,有数有数。”

沈万三:

“我也快走了,我看你们弟兄二人都是实诚人,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我挑你们发个财。”

牢头甲、乙二人当即跪了下来:

“谢沈大官人,我们如何发财?”

沈万三:

“快立秋了,树叶快落了,我也快走了,你们弟兄二人快去买两把扫帚,待我一走,你们就跟随我身后,扫落叶。”

牢头乙:

“树叶?多得很,有什么扫头?”

沈万三:

“扫回去之后,自然你们就发财了、致富了。”

牢头甲:

“好,那我先买两把大扫帚。”

沈万三:

“不过,买扫帚可大有讲究。”

牢头乙:

“什么讲究?”

沈万三:

“到城南小巷之中,找那沈举人家媳妇扎的扫帚,才能扫出金子、银子来。”

牢头甲:

“其他扫帚?”

沈万三:

“只能扫铜钱。”

牢头甲:

“真的?”

沈万三:

“真的。”

牢头甲:

“一言为定!”

沈万三:

“话说了就说了,千万不可再对他人言讲。”

牢头乙:

“放心!发财的绝招,我一句也不会对人讲。”

沈万三:

“二位小哥,我出去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的呀!”

牢头甲:

“对,我们没瞧见!”

南门,聚宝门城楼上,贴起了一张大皇榜。

众百姓争相观看。

五、六个御林军在榜前来去走动。

众百姓:

“原来是娘娘有病了,娘娘大慈大悲,千万要替娘娘治病!”

“娘娘好心肠,阿弥陀佛!”

来喜子(当年那名在赛公桥前落水的孩子)的婆婆也来到皇榜之前,听说娘娘病了,当即跪下来求天、求菩萨保佑娘娘。

军士中一个小官走上来,扶起老婆婆:

“老婆婆。”

“孩子,快去请沈万三给娘娘治病!”

军士愣道:

“请沈万三?”

老婆婆:

“对,他不但会看病,还有大神通呀!去年。。。”

【化入----

赛公桥外农村的小路上,弟兄二人抬了一口薄皮棺材,往乡下搬去埋葬。后面有两个孩子跟着棺材一路啼哭,边走边叫:

“妈妈!!”

“娘~~~”

孩子们的哭声异常凄惨。

沈万三正好有事下乡,顺着乡间驿道迎面走了过来。

沈万三侧身为棺材让路,看到了这一情景。

此时,从那口薄皮棺材内,不断地滴下几滴血来。

沈万三眉峰一皱。

两个孩子边走边哭,沈万三被孩子们的悲伤打动了,他站了下来,喊道:

“张老四,张老四!”

抬棺材的人听到有人喊叫,就将棺材放一边,张望着是谁叫他。

沈万三走上前去:

“是我叫你。”

张老四直发愣,瞪着素未谋面的沈万三:

“这先生,您认识我?”

沈万三:

“不认识,我知道你叫张老四。”

张老四:

“这。。。”

沈万三:

“这棺材里的妇人,是你的妻子吧?”

另一抬棺人:

“你怎么知道,抬的是他的妻子呢?”

张老四:

“是呀!”

沈万三并未回答,反而问道:

“你妻子没有死,你怎能抬她去入土呢?”

张老四:

“她怎么没有死,已断气三天了,医生都说没有救了。”

沈万三:

“她是难产昏厥,并没有死,快打开棺材,抬她到那婆婆家去。”

说着沈万三指向路边的两间草房子。

张老四相信了,弟兄二人赶紧将棺材打开,又将产妇抬往草棚之内。

沈万三看了看产妇,对她发了一阵功,用金针对准腰眼一刺,果然,产妇一下睁开眼睛醒了,随即开始阵痛大叫。

沈万三再隔着产妇凸起的肚皮,暗一运力,只听“哇”地一声响亮长啼,产妇腹中的婴儿呱呱落地了。

老婆婆由草屋内走出来:

“沈大官人,你又救人啦!”

张老四弟兄二人噗通跪在了沈万三的面前。

孩子们也啪啦跪在了沈万三的面前。

沈万三躬身扶起二人,又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我只是学着行医,千万不要对外人言讲,这点银子,给她产後调养吧!”

化出】

来喜婆抓住军士的手:

“今天娘娘有病,我要治好娘娘病,我不得不讲了!”

军士为难:

“可惜。。。那个沈万三,听说已经下了大牢啦。”

天牢之中,阴森可怖,油灯幽闪,昏黑异常。

众囚徒们都已入睡了。

沈万三躲在墙角一边,将枷锁靠在墙头,侧耳倾听着外方打过了三更。

他扭头看看,四下无人,一缩身,一意念,各种刑具全部不动地停在原空间,他的身子,忽然全部抽了出来。

他伸了一下手脚,向天井中看了看,一个箭步直向天空上窜了出去。

秦淮河边,原来的小鱼棚内。

沈万三打禅似地坐在一边,搬了搬渔网,看着对岸原来的四合院房子。

他留恋着早年的生活。

静听着原来的歌声。

记忆中,对岸边走出了丽娘那苗条、丰满的倩影。

想呀、想呀。

沈万三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

刘伯温的大堂上。

灯火辉煌。

城门口的小军官将白天张榜的事一一报告。

军士:

“她说沈万三真有这个本事,是沈半仙!”

刘基:

“真有这个说法?”

军士:

“不信,请大人再问这老婆婆。”

刘基:

“老人现在何处?”

军士:

“我暂且将那老婆婆留在了营中,听候大人差遣。”

刘基:

“我只知沈万三有功,并不知其深浅,看来,我低估他了。先问老人,若真有此说,再下天牢调遣沈万三。”

军士:

“是。”

天牢门打开了。

刘基刘大人亲自带御林军来天牢,提调沈万三。

几张灯笼穿进了囚牢,兵士们的呼喊声在狭长的牢房走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万三!”

“沈万三在几号牢子?”

“沈万三?在死囚一号!”

“怎么没有人呀?”

“报!死囚一号,只有刑具,不见了沈万三!”

“怎么,牢门未落锁,囚笼未断木,人怎能走脱呢?”

秦淮河边,鱼棚之内。

沈万三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忽然听到“沈万三”三字,一惊一想,当即一闪。

天牢之中,兵士们跑来跑去,争相传告:

“沈万三逃跑了!”

“沈万三越狱了!”

“谁放的,谁放的?肯定是你们弟兄!”

牢甲、乙吓得直哆嗦:

“没、没、没有放!”

说着,牢头甲指着沈万三的刑具处:

“他,他不是好端端的在那儿吗?”

看着看着,一号牢房黑暗的墙根下,沈万三的人形出现在了原处。

“沈万三?”

“沈万三!”

“嗳。”

牢头甲:

“找你啦!”

沈万三:

“我方才睡了一觉。”

牢头甲:

“快,快去见刘大人!”

沈万三出得囚笼,对牢头甲:

“我真的走啦,可别忘了带扫帚。”

牢头甲、乙二人,眼见一切情势顺递,皆如他先前所料,顿时彼此看看,双双抱拳对沈万三道:

“谢沈大爷!”

王府,内殿。

马娘娘昏睡床上,已整整三天未醒了。

朱洪武焦急万分,烦躁不安,在床前直转,他骂宫女、打太监、丢奏章、砸东西,搞得后宫内六神不安。

众御医在寝宫内堂跪满了一片,个个战战兢兢。

朱洪武急怒攻心:

“快、快、快替我想办法,老跪在这里干什么?!”

众御医吓得急急退出。

小太监进来了:

“报吴王爷。。。至今无人敢揭皇榜。”

朱洪武:

“好了,好了,滚!”

小太监也吓得掉头直跑。

刘伯温的大堂上。

众军士将沈万三带上堂来,沈万三全副刑具在身,跪在地下。

沈万三:

“沈万三嗑见刘大人!”

刘基:

“沈万三,皇上的皇榜,你可知否?”

沈万三

“臣民押在天牢,与世隔绝,不知外面的事。”

刘基:

“你说,娘娘待你如何?”

沈万三:

“娘娘宽厚仁慈、待我恩重如山,胜似重生父母。”

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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