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贩子顺着她们的视线瞥见了,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又没说让它去干嘛,我家这大驴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吃过这个苦啊?管你们要点儿钱都要少了,等下我还得请郎中来给它看看呢,你们瞅瞅这给我们打的,全是……呃没有鞭痕,或许是内伤也说不准!没同你们打官司就不错了。”
小孩:……
虞大娘:……
要么说人家能当牲口头子呢,他比牲口还像牲口啊!
那说的哪有一句人话。
不说别的,他那驴埋了吧汰的,屁股上还有纵横交错的旧鞭痕,都打掉毛了,哪有娇生惯养的样子,饱受摧残还差不多吧。
两人还不好和他争,一个是离的不远,以后只怕要低头不见抬头见,二个是听人说他姐夫是衙门里的主簿。
为了几十文得罪他不值当。
虞大娘咬着牙掏了钱,拉起还想理论的小孩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了门老远才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口骂道:“狗仗人势什么东西!”
又后悔起来:“真不该省那几个钱,早知就在另一家雇。”
当时是想省十几文,结果赔进去那么多。
再一看棚子,虞大娘那嘴上没一会儿就长了四个泡,全是愁出来的。
还没赚钱,先搭了这么多,要是生意不成,她们可怎么活?
小孩也愁了一会儿,但愁也没用。
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虞大娘单腿站着,崴了脚的那条腿跪在板凳上擦擦洗洗,收拾残局,扯茅草编新的帘子。
小孩上房,把残雪扫一扫,将屋里被水泡了的桌椅都搬出来晾,等房顶干了就铺茅草上去。
还得弄两扇门,没有门还是不行。
哪怕是板子拼的也算个遮挡。
还有那藕和莲子,得送回家去,藏好还是种起来都得尽快,她们没种过这样的东西,还真怕耽搁久了不能活。
小孩还特意跑去挖了淤泥到缸里。
忙了大半天,两人都饿过劲了,才想起吃饭,这会儿连小孩都舍不得花钱了,跑回家去煮粥,虞大娘不好挪动,仍在那里编草帘子,得她做好了拿过来。
本来小孩是想让她回家歇着算了。
可虞大娘不乐意。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崴了脚不该有手嘛,全指望小孩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去,再说她能放的下心来嘛,回了家还不得更上火。
快别惦记她了,她在这儿干点活挺好,好歹捞一安心。
做饭时顺便找一找,家里要是还有药油就拿来,没有的话弄一点儿香油来,她抹一抹算了。
小孩想起虞大娘的嘱咐,找了一圈,也没见药油,香油只有一个底儿,不知够不够,放筐里带走。
又转一圈,把缸里的藕掰下来一节,洗洗切切扔锅里了。
她们都这么惨了应该吃点儿好的。
总不能活的还不如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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