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炒货的李老汉,筛酒的伙计张二娃,鱼摊的孙小蛙和估衣铺的钱芽婶儿都很不看好我和虞大娘。
这也怪不得他们,我和虞大娘也很不看好自己。
——天吉十年二月初十】
大队人马扶灵回来时,坐的是明王派来送他们的飞舟,所以很快,后来各种事的也没耽搁多久。
小孩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又急着赚钱,便着手准备起来了,却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天气。
遂城的天气远没有帝都那么暖和。
偶尔还会来个倒春寒。
二月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人也减了衣裳,两人就都没有多想。
谁知道棚子刚搭好顶,稻草都没铺上一层,就下了雪,冷风呼呼的吹了一宿,刮飞了门口不结实的草帘子,吹的里头全是雪,第二日又是个大晴天,稀里哗啦的化作水,跟水帘似的顺着板缝往下淌,棚子里一踩一脚大泥巴,搬进去的桌椅全都泡了水。
小孩和虞大娘图便宜,雇了车去了几十里外的村子镇上收锅碗瓢盆找便宜的稻草,被大雪拦的回不来,花了几十文住宿,第二日匆匆回来一看直接傻眼。
牲口贩子还有点儿不乐意,她们赶路回来,弄的车上全是大泥,车上堆的草比山还高,压的牲口直喘粗气,一定要她们再给些钱。
小孩和虞大娘也很气,她们俩精挑细选选了半天,选中了一头大懒驴,一走一尥蹶子,空着车路上都直发脾气,差点儿把她们丢出去,就吃东西最积极。
那一路吃了拉,拉了吃的,怪不得它长那么壮,她们还当是腱子肉,上了路才知道那是一身懒肥膘。
一路撒多少草,她们雇个牲口自己都不敢坐,一直跟着走,又帮着推车,又哄它,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还车板上全是泥呢,瞅瞅她虞大娘这一身大泥,都包了浆了。
路上为了拉扯它都摔泥塘子里去了,为啥?因为它非要吃那破荷花!
也是奇了,大烂泥塘子就一层水,别的都死了就一朵还开着,她们俩都没一驴眼尖,都没看见,它闻着味儿就蹿过去了,要不是小孩死死拽着车,整个都得翻进去,俩前蹄子都悬空了,命都快没了,还张个大嘴搁哪儿吃呢。
虞大娘好不容易从泥塘子站起来,还有点儿碍它事了,也亏了躲的快,但凡躲慢点,也得挨上一口。
太混蛋了。
但这也算是个机缘。
小孩瞧那荷花应该是天生地养的灵植,挖了半天连根扯了老大老大的一截子藕出来,还驴口夺食抢下几个莲子,想回去种。
两人还掰一块藕吊驴眼前头,寻思着吊着它好好走吧,可它不止又懒又馋,它还又奸又滑。
走有一会儿见不给它吃,又尥蹶子。
硬是吃了三节藕才进了城门。
这会儿还想管她们要钱?!
“你看我像不像个钱!”小孩登时就蹦了起来。
虞大娘扯起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裤子,指着肿的和个发面黑馒头的脚腕试图唤醒牲口贩子的良心:“瞅瞅这,为了拉你的驴都给我摔成什么样了,我们都没让你赔,你怎么好意思张的嘴呢?”
牲口贩子漫不经心的一撇:“也或许是你们自己不小心呢,我家的牲口都很乖的。”
那驴正试着咬烂袋子,偷两块豆饼吃,一头小驴凑过去,还挨了它一蹄子,不依不饶的还张嘴要咬人家。
吓得那小驴嗯啊嗯啊的跑到角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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