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悦师父吧?”

姑娘声音轻美。

初听。

性格想必,与同光差不多。

“叫我悦湮就好”。

同光回来。

我很开心。

他告诉我。

他要成亲了。

与那位姑娘。

姑娘没有名字。

被称作刘氏。

但他们二人。

似乎不在意这些。

名字这种东西。

可能。

只有我这种讲究人,才会在意吧。

我作为长辈。

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再次去了流云镇。

但没有人。

缠着我变金子了。

“二拜高堂!!!”

唢呐声高扬。

那是我在流云山中。

为数不多的热闹场合。

同光扶着那姑娘。

小心翼翼。

转向我。

磕头。

我一头白发。

扮演长辈。

倒也毫不突兀。

婚礼过后。

我回了自己的小院。

同光。

再也没有来过。

冬别后。

春又来。

为了能喝上带着过去的酒。

我亲手酿了两坛。

不熟练。

酿得不好。

因为后来。

我尝过。

但不是和同光对饮。

同光成亲后的第二年。

我翻开箱底。

找到了,他小时候的衣服。

还有一个笛子。

那是五年前。

他做的。

“师父,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给我看看,笛子?我不学,你不会,想让我,吹给你听吧?”

我没有扔掉它。

包括衣服。

我都留着。

这些东西。

将来可能会用到。

我日日看着这些旧物。

十年如一日。

未曾废离。

就像。

每个月。

我都会去祭拜故人。

月月如此。

未曾废离。

时间匆匆。

我习道有成。

仍有几百年寿命

可同光不同。

他仅学习几年。

怎可抵挡岁月蹉跎。

他成亲的第20年。

未归。

我决定去看望他。

前往流云镇的路。

早已杂草丛生。

不似曾经。

赶到时。

他们的房子。

也杂草丛生。

搬家了吗?

见不到了啊。

为了不白来一趟。

我找到几个老人。

我与他们。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金子神仙?财神?”

“悦湮?你果然是神仙,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年轻”。

“杜同光,他是谁?”

“没听说过啊”。

“我记得”。

竟然能够打听到同光。

我本来。

是没想到的。

“他会道术,朝廷让他当将军”。

“不过,他早就死了”

“哦,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朝廷是又来了一次,给了我们很多银子,还有一封信”。

什么?

死了?

外面的局势果然不可预测。

我的同光。

竟然很早就死了。

早知如此。

我就不等他这么久了。

他们口中的信。

我找了很久。

但。

以失败告终。

自20年前始。

我再没见过同光。

自从得知他的死讯。

我日日回想他的过去。

桃花酒。

梅花酒。

菊花酒。

海棠醉。

都是他的影子。

甚至。

日久之后。

我甚至。

看着花树。

独自黯然神伤。

这个小院。

不能待了。

到处是离别的气味。

因为同光死了。

所以这里。

还有死亡的气味。

我离开了流云山。

没有再看过流云镇。

带着同光的衣物。

我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后来的日子。

很长时间。

我的脑子里全是同光。

我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淡漠的?

“师父,您天下无双,若是出山,做皇帝也不为过”。

“师父我,不喜”。

“师父,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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