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摸了摸他的头。
想要安抚他。
让他不那么紧张。
“杜.二，”。
效果非常好。
他抖得，不那么剧烈了。
“杜二？”
这个名字很奇特。
数字。
也能做名字吗？
比起名字。
更像编码。
问了好久我才知晓。
他回不了家了。
流云镇外。
竟然闹饥荒。
正随我意。
他可以留在我这。
直到死去。
我将他留了下来。
他很开心。
比刚刚吃到东西时，还要开心。
“今后，不要用杜二这个名字了”。
他呆呆地望着我。
不知所以然。
“为什么？”
这是他问的第一个为什么。
此时我还不知。
这是他的口头禅。
“因为这个名字，象征笨，你想变聪明吗？”
我笑得极其温柔。
生怕吓到他。
毕竟我的头发泛白。
与常人不同。
初次到流云镇时。
人们总以为。
我是妖怪。
是不祥之物。
若不是会道术。
恐怕。
我早就被烧掉了，哈哈。
后来。
我为这个孩子，起了新名字。
遇到他的那天。
夏日炎炎。
和光同尘。
他不想抛弃自己的姓氏。
故而名叫。
杜同光。
光，自蛮荒而生，驱散乱影。
是个好兆头。
那次。
我破天荒用了符咒。
那是我珍藏已久的宝贝。
有了这个符咒。
他的灵魂，便有了名字。
每生每世。
他都名为同光。
我希望。
当他遇到困难时。
可以迎刃化解。
困难如影。
他即为光。
这是我的祝福。
我本。
只想让他陪着我。
可没想到。
孩子。
竟然如此好学。
起初。
他问我。
学堂中，都教些什么。
“阿爹，学堂里的先生，都教些什么啊？”
听到这个称呼。
我未能回神。
阿爹？
好诡异的称呼。
与其这么叫我。
不如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今后，你便叫我，悦湮吧”。
我本以为他会乖乖听话。
就此叫我悦湮。
可是，我失算了。
他骨子里。
有尊卑伦理。
与我截然不同。
因为我教他习字。
所以后来。
他叫我，悦湮师父。
自他来后。
我的小院不再孤寂。
他很喜欢学习。
也很喜欢问问题。
天上。
地下。
海里。
梦里。
庙宇间。
朝堂上。
宫廷中。
凡是我知道的。
他都想知道。
我从未见过。
如此好学之人。
我时常被他感染。
他成长的日子里。
我也变得积极向上。
他甚至，十分热情。
身为出逃的孩子。
面对陌生人。
竟然能娓娓而谈。
此子。
与众不同。
冬日。
同光常去流云镇。
并非给镇民变金子。
而是讨酒方子。
我们的院子中。
栽满了树。
那都是我。
到处挖来的。
同光很喜欢。
但毕竟是冬天。
只有梅花开着。
同光只能酿梅花酒。
“悦湮师父，明年冬天，我请您喝这个！”
每每这时。
同光便会手舞足蹈。
像个孩子般。
不对。
他本就是孩子。
手舞足蹈。
理所当然。
秋天，他会酿菊花酒。
若不是同光。
我还不知。
这些美丽的树。
还有这么多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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