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要上刑场了。”壮衙役很是平静的说道。

却诧异的看着王吱的表情,大睁着眼睛。

王吱的表情确是平静。因为怒火已经燃尽了,心底只剩残灰。

衙役没住嘴,接着说道。

“彭大抓不到,衙役们不好交差。一切全靠你了,拿个乞丐顶罪,让老爷们面上缓和些,原戈城也好久没杀人了,群众们看看热闹就什么都忘掉了。”

“人们都害怕发生意外,可意外发生的时候,你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赌桌上.....”

衙役住了嘴。

“和个要死的小乞丐说什么。”

那壮衙役,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骨头。

他走出牢狱,锁上门,突然却转过头,笑了一下,仿佛相识。

那是怜悯吗?

那是天意吗?

他曾经见过被赌坊抛出来的赌徒,虽然衣着比他光鲜,比他富裕,可他总觉得那些人比他更像个乞丐。

他们在等着老天的垂青。

他也再等老天的开恩,原来这个小乞丐还是成为了他最不屑的东西。

头痛。

轱辘着,竟看到碧蓝的天空,正午暖融融的阳光,缓和了不少痛苦,孩子们在嬉笑打闹,大人们成群说着什么。

一个拿着大刀的男人,刀上沾着血,拿布细细擦拭。这是他吃饭的家伙。

谁死了?

他竟微笑起来,嘴角翘起弧度,没人注意到。

挂在城门口,人来人往。

好多不认识的人过去。

好多认识的人朝他吐着吐沫。发泄着一次没能宣泄完的怒气,这不仅是对他,是对这个世道吧。

连他被砍掉头颅都没能愉悦起来的人们。

竟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

胸腔里的怒火呢?

这疑惑困扰他到天黑,待城门闭锁,守城官兵也大都下班,三五个持着火炬巡逻,后来城楼上传来细微酣睡声。

楼下还有一个没睡。

三更。

一个肥壮的黑衣人悄悄走来,听到城楼下传来安静的呼吸声。

他想通了?还是释怀了?

他只是感到困意袭来。

一股暖融融的感觉让他睁开眼睛。

长衫男人,离他如此之近。

旁边,彭大那颗凶悍狰狞的头颅正打量着他。

桌子上的大根蜡烛照的通明。

“长生道力?要是在混乱时代,早被炼成长生药了。”

彭大意外了。

“救不救?”,长衫男人简短开口,他换了一身干净青衫,嗓音听起来也没那个难听呕哑的味道了。

“我牵连的乱子,怎能不管!”,彭大拍了拍桌子,怒目道。

“这些丝路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把底层当奴隶是的。”

“杀那个赵腾程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爷,这是替天行道。”

“苦了这小娃娃了。”

王吱望着洞窟上方的岩石,咕噜噜滚动起来。

差点掉下桌子

“咦”,他被一只大手托着。

山洞中,一个大大的水潭,不断泛起水波,洞顶滴落水滴。

一颗圆溜溜的头在里面不住地翻滚,戏弄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幽暗潭水中的小鱼。

池底一块块莹白泛光的石头无形中散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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