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昏暗的牢笼中,王吱蜷缩在角落,靠着一团发着霉味的稻草。
老鼠们大胆地在不远处吱吱的叫着,几只抱成一团打闹着,并不怯人,这些短暂的住客哪能让主人们担心呢。客人还要搜刮着心肠来安慰自己,哪有功夫欺负主人呢?
在这种地方,人还没老鼠胆大。
毕竟没有老猫来欺压他们啊。
王吱此刻也想成为一只老鼠,且自由些。
远处的蜡烛泛起点点微光。
更远处,衙役们的说笑声是听不到了。
恐惧与慌乱轮流地充斥着他的脑海。
那天下午,长衫男人讲的故事断断续续地放映着,形成画面。
他好想要成为聪明睿智,无所不能的道祖啊,分分钟让可怕的魔王变成温顺的大白象。
道祖能降服的了那可怕的妖魔,可谁来降服那恶的源头,赵府的老爷和头顶上的青天呢?
光是野蛮的衙役便能整治得他不敢开口说话。
最后一幕
长衫男人的笑仿佛有深意是的,出现在梦里,不断被解析。
暂给孤梦寻一丝安慰。
头痛欲裂,两个衙役从远处走来,嬉闹着,通过短小的开口依次扔进来两个干冷馒头。
浸在尿溺旁。
老鼠们见王吱没有吃的意思,围了过去,吱吱地吃着。
他已进来四五个日夜,对这个地狱熟悉的多,所有被审的人都有存在的价值,而没有价值的人在这里只能慢慢数着日子等着被清算,最后被押着一回太阳,让血蘸几颗馒头,当做闲汉下酒的吃食。
他的血是脏的,料想是没有人蘸的,血是可惜的白流的吧。
他们不审他,如果审的话,他就可以屁滚尿流地让他们知道他只是一个乞儿,他什么也不知道。
也许可以出去。
原戈城太大了,与彭大有关的人那么多,前几个被抓进来的,蹲了几天,和他一样叫屈,叫屈是没人管的,也听不到。
最后,被家人赎出去了。
然后他就不再叫了。
哪有人来赎他?
哪有钱赎他!他乞讨来的钱早被那帮恶狗般的衙役搜刮干净了。
一股火焰在他瘦小的胸腔里升起。
长衫男人会来赎他吗?
他与他并不是很熟,偶尔一段时间的邻居罢了。
因为他的故事扰了他的清梦,他还恶狠狠的骂过他们。
几个孩子痛哭着跑回了家。
那男人也不恼。
无数杂念如野草般肆意生长,遮盖了他的心灵。
怒火悬即熄灭。
肚子咕咕地叫着,伸手去够馒头,老鼠们不肯躲。
等老鼠吃完之后
他拿起湿润的馒头,就着腥味,咽进喉咙。
一道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
呼吸不上来。
干细的四肢乱舞。
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满是黑暗,不见光明。
他仿佛化作了那个可怕的魔王。
吃人。
饿,好饿,可黑暗中没有什么能排抑他的饥饿。
谁来救救他,他不想吃人。
一泼凉水泼醒了他。
牢狱中,那个壮衙役蹲在前方,笑着看他。
扔来一根鸡腿。
他从来没吃过鸡腿。
牙齿几乎把骨头都嚼碎了一般。
狼吞虎咽过后,警惕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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